而此时沈铭已经听不清方昊的声音，他死死盯着黑衣男人的背影。
左脸颊仿佛有人用炙烧过的铁器在他脸上刻下烙印，带来灭顶的痛苦。
在极致的痛楚下沈铭杀意翻涌。
这时他右眼眶流出的血液反重力地向左脸纹路汇集。
纹路贪婪地汲取着鲜血，闪烁着绮丽的金光。
而这诡异的一幕，无人窥见。
在看到黑衣男人的瞬间，方昊所有的心神便放在他身上。
“是啊，我还活着。”
黑衣男人蹲在矮墙上，呲呲地笑着，仿佛生锈的铁片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是不是很失望。”
方昊皱眉，听到这句话他余光向沈铭瞥去，注意到他跪倒在地上痛苦的模样，他神色一凛。
“杨，超凡者不能对普通人动手。”
方昊举起手，声音冷淡，“你犯了戒律。”
“来自深海的庇护者，爱情与美貌的主宰者，掌管繁衍的生育女神。”
“伟大的库坎狄拉，在您的见证下，我将对神墮之人执行惩戒。”
话音落下，刺目的彩光如闪电般向黑衣男人疾驰，黑衣男人冷笑一声，举刀直面彩光径直朝方昊袭去。
在触碰到光辉的瞬间，黑衣男人毫无异样，速度不减。
方昊心下一惊，不由得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但此时他没有时间多想，泛着幽光的匕首已至眼前，狭小的走廊上他几乎无处可逃。
千钧一发之际，方昊再次抬手，而这次绚丽的光晕笼罩着他的手臂。
嘭！
匕首划开手臂，而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流出，一条手臂从划开的口子中破出，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黑衣男人瞳孔微缩，方昊周围的酒气陡然变得浓郁。
方昊的瞳孔逐渐变得涣散，他的视野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可那双手依然用力遏制着黑衣男人的脖颈。
因为之前突如其来的变故，黑衣男人一手握住方昊手腕，一手持刀犹豫着没有捅下去。
他不断挣扎，右腿悄无声息地抬起，如鞭子般抽向方昊腰侧。
敏锐地捕捉到风声，方昊计算着方向，狠狠将黑衣男人向甩向空中。
重心不稳之下黑衣男人攻击失败，他死死拽着方昊手腕没有被甩开。
他反手握住匕首，刀柄狠击方昊手肘，方昊吃痛，手臂弯曲，他暗道不妙下意识松手。
黑衣男人借力退开几步远离方昊，而这时方昊眼中黑暗散去，他看到自己正戒备的站在走廊中。
视线连结。
方昊心道不妙，在眼球开始发烫的瞬间，伸手捂住眼睛，彩光涌现，下一秒一颗眼球掉落在地上。
几秒后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他捂住眼睛的刹那，黑衣男人整个人如子弹般射出，抬手匕首狠狠刺向方昊脖颈。
方昊暗道糟糕，但他根本来不及有所动作，锋利的刀尖已经划破皮肤，只要再深入几寸就能刺穿大动脉。
可刀尖却诡异地静止没有再深入。
不是黑衣男人选择放弃，而是有什么无形之物束缚着他。
他本能颤栗，明明什么都看见，可他有股强烈的预感。
他会死。
下一秒，黑色面具下，一道道诡谲的纹路自他眼下攀衍至整张脸，就在被黑色纹路淹没的瞬间，他的脑袋轰然炸开。
肉块飞溅，血雾弥漫。
一块带着腥臭味的血块拍在方昊脸上，他放下手，视野恢复，他愕然看着面前浸染着血色的机械躯体。
原来黑衣男人除了脑袋，全身上下都已经改造为机械人。
“呜。”
痛呼声响起，方昊这才想起沈铭的存在，他轻触手怀。
“沙乐街米恩公寓，一名神墮者神秘死亡，拉姆斯蒂信徒。”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同时他触犯了禁忌，改造机械身体。”
发送完这一条语音，方昊走到沈铭身边，满脸血污的少年蜷缩在一角，看上去分外痛苦。
“沈铭你还有意识吗？”
方昊盯着那张干净的面具，眼中不免闪过一丝狐疑。
这里除了他和杨，只有沈铭，那么杨的死亡会是沈铭造成的吗？
可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沈铭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无声无息杀死一名超凡者。
沈铭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能隐约听见方昊的声音，就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木门隔绝声音的传递。
疼痛渐渐褪去，沈铭点头，“有。”
虽然他气息微弱，看上去命不久矣，但只有沈铭自己知道，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奇妙。
浑身像是泡在药用温泉中，暖洋洋的，同时皮肤还能感受到轻微的刺痛。
得到沈铭回应，方昊伸手把他拉起来，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