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从后面跑过来一个头发几乎全白,看着面容都已经快七十的干瘦老头。
他站在离魏云枭七八步远的位置,眼睛盯着魏云枭,嘴唇颤抖,
“枭儿?”
魏云枭没有犹豫,直接上前两步跪了下去:
“父亲!”
青桐上前,也跪倒在地,跟着喊了一声:
“爸。”
魏则刚老泪纵横,他顾不得擦了眼泪,而是上前两步,弯腰作势扶起青桐:
“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冷。”
魏云枭也伸出手,将青桐先扶起来,他自己则还跪着,被魏则刚踢了一脚:
“还要老子请你起来?”
魏云枭嘴角一扬,
“当心你的老腰!”
青桐不由地发笑,原来这父子两个是这样相处。
魏则刚眼里带着笑意,看看魏云枭,又看看青桐,嘴里直念着“好”,
“不该来的,这么远的路,天又这么冷。”
他看着青桐裹了军大衣仍然冻得发红的脸和鼻尖,眼里闪过心疼:
“好孩子,走,进屋去。”
他原本想说进屋暖暖,又想起屋里其实比外面好不了多少,只得无奈一笑。
父子两个把东西拿进屋,全程没让青桐上手,到了屋里,他才冲着两人说道:
“我在这边好着呢,你们歇一晚,明天就走。”
这边条件不好,哪能让两个孩子跟着受罪。
魏云枭摇摇头,
“我们多住两天。”
至少把屋顶补补。
青桐点头,她伸手掖了掖炕上仅有的一床薄被,里面的棉花都成了坨。
她没管已经说上话的父子俩,而是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十多平的样子,靠近里面的墙是一张能睡三四个人的炕,除此之外,只有门口放着一张断了腿的木凳子。
木凳子旁边是几颗焉巴了的白菜和一堆鸽子蛋大小的土豆。
再看炕梢的锅灶,里面没有一丝热乎气,锅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唯一过得去的,是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也没有一点异味。
她将带过来的粮食都拿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差不多也到了做饭的时候。
“怎么带这么多?你自己去猎的?”
眼看着青桐拿了不少野味出来,他哪里不知道这是两个孩子专门带过来给他的,
“你向叔教你的功夫,就没用到正道上!”
嘴里虽然嫌弃着,眼角却带着欣慰的笑意。
他站起来,帮着青桐整理,
“我们这里一样留一点就行,其他的,都拿去食堂吧。”
他叹着气,这里的人,不管是他们被下放过来的,还是负责看管他们的,过得都不容易,别说见着荤腥,就是细粮,一年也只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两顿。
青桐有些沉默,她想起在岗亭看见的那个小伙子,和魏云枭对视了一眼:
“行。听爸的。”
“爸,水井在哪儿?我去打水。”
中午得给这老头做点好吃的,看看瘦成什么样了。
“成,我陪你一起。”
魏则刚先去隔壁拿了一个桶,加上他们自己屋的,和魏云枭出了门。
青桐留在家里,先是用灶上的锅和了面,一会儿包个白菜腊肉馅儿的饺子。
没有多余的盆,只将和好的面放在唯二的大碗里醒着,也没洗锅,掺了水把他们带过来的野鸡下了两只到锅里煮上,等水烧热才能洗干净,中午就简单炖个鸡汤煮饺子。
锅里烧着,她又拆了炕上铺的床单,换了他们带来的,原先的被子也不打算要了,她下午拆出来,趁在这里这几天,给魏则刚做几双棉鞋出来。
这一刻,她万分庆幸,在现代的时候学过做鞋,到了这里下乡以后,她又跟着杏花婶他们特意学过,现在,她两天做好一双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这边准备重新铺炕,另一边的父子俩也正说着她:
“老三啊,既然人家姑娘不嫌弃你,你也娶了人家,可得好好跟人家姑娘好好过日子,不许欺负人家,知道没?”
先前收到魏云枭的信和照片,他是既盼着又不想他们过来,等到魏云枭应好,他又不住点头。
这时候能不嫌弃他们家,再加上刚刚见到青桐透亮的眼睛,以及对他这个老头子的态度,心里也越加满意。
见魏云枭又点头,他才继续说道:
“我这边你们不用担心,吃的住的也都过得去。你们以后就别再过来了,看看这次,你倒是皮糙肉厚,但把你媳妇儿冻成什么样了?”
魏云枭还是点头,接着屁股上又挨了一脚。
“爸,你小心着点,还当自己年轻呢?”
气得魏则刚眼睛一瞪:
“老子还不到六十,老得很吗?”
魏云枭赶紧赔罪,看魏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