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玦很苦恼。
他这次回去,是因为呼延烈的寿辰,寿辰上,呼延烈说:“谁若是能让咱们吐谷入主中原,谁就是日后的吐谷王。”
兄弟们的眼睛里都闪着亢奋的光芒,有人说,给他一年时间训练军队,来年定杀入中原,把大宏打个落花流水,有人说要去暗杀宏景帝,然后趁乱攻打,即便不能彻底入住中原,也要跟他们分庭抗礼,各占一半江山。
呼延烈看着呼延玦问:“玦儿,你在中原呆的最久,你觉得那种办法最好?”
呼延玦有些慌张,他几乎忘了父王最初让他到大宏的原因,他几乎忘了父王是觊觎着大宏的江山的。
但是,母妃殷殷期待的目光却让他不得不开口道:“以大宏如今兵力,莫说是一年,即便是再有三五年,咱们的军队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而说到刺伤大宏皇帝,大宏皇宫禁卫森严,刺客很难进入宫中,而即便是能进去,几个刺客对于大宏的大内侍卫来说,也根本不足为患,只怕刺杀不了宏景帝,还让他生了戒心。”
“哦?那三弟有何高见呢?”呼延玦的哥哥有些不屑地问道。
“硬攻不得,最好智取。”呼延玦说道。
“好,那玦儿说说该如何智取?”呼延烈鼓励地说道。
呼延玦咬了咬嘴唇,话卡在嘴边却无法说出口,一边的兄弟见他如此,便又取笑道:“依儿臣看,不如联姻。听说大宏的长公主最得宏景帝信任宠爱,便是太子都不如,若是能娶到长公主,定然得那宏景帝所依仗,一朝在朝廷里能得了实权,先是控制了大宏的兵马,到时,岂不是欲予欲求了?
我三弟样貌生得好看,从来都得女子欢心,又是在大宏已久,深知中原人好恶,不如干脆去讨好了公主,做了大宏驸马,岂不是更能便宜行事?”呼延玦的兄弟语带讥讽地说道,原只是想说呼延玦空有一副好品囊,却一无是处,可谁知话音一落,呼延烈脸上却是一阵狂喜,而呼延玦的脸色却瞬间苍白如纸。
“这倒不失为一条好计啊。”呼延烈抚掌大笑,“玦儿,你觉得如何?你应该是见过大宏的长公主的,你觉得那丫头可容易上钩?”
呼延玦心口钝钝地一痛,半晌才低敛了眉眼,沉声道:“父王,儿臣觉得靠着女人成事,不是君子所为。”
“啧。”呼延烈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让你去中原学中原人的学问,可不是让你学他们的迂腐。什么靠着女人成事?这世上的事从来成王败寇,跟靠着什么,又有何干?你若觉得此法不好,你倒说个好的来。”
“儿臣……儿臣觉得……应该随时注意着大宏的动向,大宏连年安逸,并无战事,所以,于朝堂上,能领兵作战的将军不过一二人,一旦……一旦哪里有了战事,便必然派那将军前往,到时便是京城空虚,咱们就可伺机而动……”
“那大宏何时会有战事?”
“这……儿臣不知,父王,有些事强求不得,咱们,咱们最好的办法只有等待时机,其他书友正在看:。”
呼延烈转着眼珠想了想,忽然咧嘴笑了起来。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嘀咕道:“时机也是可以创造的嘛。”
呼延玦再回大宏之后,便有些心事重重了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法面对萧延意,那曾经单纯而美好的感情,一夜之间在他心里成了一个疙瘩。
如果他父王执意要入住中原,真有那兵戈相向的一日,他与萧延意该如何是好?那时,她可会疑心以往所有的春花秋月,全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那让他们彼此该情何以堪?
而萧延意恰恰是这时来问他指婚的事,若是未回吐谷之前,他或许当场便会应下,王储之位在他眼里从不重要,他只想母妃能安心罢了,但他母妃一向也更希望他能婚姻幸福美满,所以若是知道他为此而放弃王位,或许也能原谅他,并为他高兴的。
可是,偏巧,他从吐谷才回来,才有人说起他该去做大宏驸马,从此为吐谷内应。那……他到时是要背叛吐谷,还是背叛萧延意呢?
那本来憧憬已久美好的姻缘,就在几句话间便被戴上了阴谋的枷锁,利益的桎梏,再不复曾经的单纯。
呼延玦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想了一日又一日,也想不出结果,郭长卿暗下里找过他几次,他也只能求着说,让他告诉萧延意,他还需要考虑考虑,就这么拖着,十日之后又是十日,萧延意却并未像最初威胁的那样,嫁给别人,只是却也一次也不来找他。
那一日,呼延玦忽然有了个近乎疯狂的念头,他想带走萧延意,从此,他不是吐谷的王子,她不是大宏的公主,天下这么大,找个人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只安心过他们自己的日子。没有战乱,没有背叛,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能永远一如初见。
他不知道萧延意会不会同意,他紧张地约了她见面,想要问她。
可也就是那一日,才送出信去给萧延意约她见面,他这边便收到了吐谷的密信。信中交代,吐谷五万大兵如今已经到了城外,魏不争的大军此时却在漠北,吐谷大军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