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白将二人带着二人,出了大厅,穿过刚才的那一圈小山洞,出来便看见一个小小的村落,不过十来户人家,都是极为简单的青瓦排扇房。此时正当中午,有几家房子的烟囱里正冒着袅袅的炊烟。看见陌生人,一条小黄狗率先“汪汪汪”地大叫起来,跟着又有好几只狗此起彼落的跟着大叫。胡小白呶呶嘴,示意罗念桐继续跟着。岂料刚好路边的草地里有个鸡窝,一只花母鸡刚下了蛋,猛然看到生人,立马拍着翅膀“咯咯哒,咯咯哒”扑腾着从他们面前飞走。当真有些鸡犬相闻的味道。
可惜罗念桐毫无闲情逸致欣赏这与世无争的农家之乐,可可还在不停说胡话,最令人担心的是,她似乎完全忘了自己跟着罗念桐来了金甲的深山老林里。
胡小白倒是很有兴致,饶有兴味的看着那只花母鸡跑出去老远了,这才意犹未尽的带着二人在村子里找了个也姓胡的农家落脚。
好在乡下人家房子大多宽敞,都备有客房,这家人又爱干净,床铺枕头虽然简陋粗糙,但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至于让罗念桐觉得可可无法安睡。
可可躺在垫着干稻草的竹席上,嘴里一直胡言乱语,反反复复依旧是前面那些蛇啊要吃人之类的胡话,罗念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除了说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以外,根本帮不了任何忙。一时恨不得自己变成可可,替她受这份罪。
胡小白一直当坐骑的大蟒无法带进屋里来,所以她将大白放了回去,自己只围着小黑头盾蟒大黄在一边陪着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胡小白黯然地道:“她被下咒了。”
“什么?下咒?”罗念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断然否定道,“不可能。现在……哪里还有这些封建迷信。”他想说自己还挖过坟呢,要真有鬼的话自己岂不是早就鬼缠身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
胡小白摸着大黄的肚皮,缓缓地道:“我刚才忙着出来收拾刘大顺惹出来的烂摊子,忘记交代他们别把这个女孩子放进那间受诅咒的屋子。”
一听到这话,罗念桐暴跳如雷,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胡小白愕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反问罗念桐:“我怎么?放与不放差别也不大,放了不过稍微增强一点诅咒的力量而已,你难道不知道么?”
这下轮到罗念桐吃惊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胡小白两条清秀的眉毛打成结,郁闷地道:“你们都受了诅咒,包括那个老头子和他带来的人,还有你以及床上这位。怎么——难道你一直不知道?”
……
“不受诅咒刘德仁怎么可能认为自己的亲身父亲被人杀了,而事实上他本来就是个孤儿;不受诅咒刘大顺怎么会忍心抛弃自己疼爱的孩子,而心甘情愿的跑来这里隐居;不受诅咒你们怎么会好端端的不在家呆着,跑来兰台村这么偏远的地方;不受诅咒你怎么可能差点就成为刘德仁的刀下亡魂;不受诅咒我怎么会把你们带到廷尉村这个你插翅难飞的地方来?”
罗念桐当然不会因为胡小白这一大段排比加反问,就认为自己受了诅咒,可是他一句“我是千辛万苦抽丝剥茧的找线索过来的”刚到嘴边,就硬生生的压了回去。因为胡小白又说:“你们全都被谢老虎下了咒,你们全都是他的棋子,知道吧?你们是从蓬州然后到的巴县,再从巴县花明月那里得来消息,再赶来金甲,最后被刘德仁带到兰台村的,对不对?”
“啊?”一股凉意从背脊迅速传遍全身,胡小白说得没错,他就是循着那条路线过来的,就算下咒之说不可靠,那至少他们的行踪都一直掌握在别人手中……想到这里,罗念桐又惊又怕,这个所谓的谢老虎得是多么可怕的对手,他处心积虑地布置重重机关,算准自己走的每一步,目的就是要引自己来这里,然后说一句“你被下了诅咒”?
“不,不是这样。我并没有值得让人大费周章拐来绕去算计的地方。”罗念桐暗暗对自己说,他又何尝不是处心积虑呢,只不过自己所有的处心积虑都有目的……
他稳了稳神,把自己这段时间来的遭遇迅速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切都好像是意外,可是又都太巧合。是,也许是人设计的,可是要是没有猫腻,他用得着这么设计吗?
想通这点,罗念桐无声的笑了,将计就计,多好。
“刚才你说插翅难飞吗?”他身上的凉意去了一大半,神色也正常了不少。
胡小白见他短短几十秒钟,就恢复了正常,显得颇为意外,呆了呆,才回答道:“是。不信你可以试试。这里不通电,不可能有手机信号,也不会有外人进来——除非是和你一样被诅咒的人。”
“希望如此……”罗念桐笑笑,看着脸上布满泪痕,昏昏沉沉的可可,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柔声道,“正好我可以在这里陪着她,等她恢复正常。”
“假如那个白脸老头子不找你麻烦的话,也许吧。”胡小白认真地回答。
她说的白脸老头子就是莫善人。无论斗智还是斗勇,罗念桐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