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看中了。我自然成全。”
“阁主不嫌他……”此言一出口。她立即就后悔了。卓王孙岂是如此气量狭小之人。
吴越王哈哈笑道:“你多虑了。阁主岂是这么气量狭小之人。往日种种。只要我不再记得。别人又岂会记起。”
卓王孙微笑点头。
吴越王抱拳道:“在下还有一事。请求阁主成全。”
卓王孙:“王爷但讲无妨。”
吴越王道:“在下当日在京师城外听阁主一番妙论。如醍醐灌顶。对‘天下’这两个字有了全新的了解。但中原已非我可图。只能效仿虬髯客。转战域外。阁主或许不知道。这次朝鲜战争。乃是在下联合日出之国第一大名德川家康共同推动的。”
“日出之国虽远在海外。但国富民强。远超我所想。中原如不可图。此地便是我鹰伸熊展的绝佳战场。但日出之国关白平秀吉的威望实在太高。无论是谁。想取而代之都绝非易事。我不得以才与德川家康联合。说服平秀吉。先攻朝鲜。继而以图其他。”
卓王孙淡淡道:“国师吴清风极力说动皇帝來求我出兵。自然也是你的计划之一了。”
吴越王一惊。随即展颜笑道:“果然事事瞒不过阁主。不错。吴清风是我藏在大明朝内的最后一枚棋子。只因我知道。若我胜不过阁主。平秀吉也一样。如果他的敌人是阁主。那么必定会一败涂地。而败回日出之国后。不但兵力会大减。而且声望也必将动摇。那时。就是留在国内养精蓄锐的德川家康取而代之的最好时机。”
“而我。则乘势而起。取朝鲜而为基业。从此朝鲜、日出互为盟国。相互联合。亦是一番霸业。中原。则让给阁主了。”
他说完。一阵大笑。
因为。他相信。胸怀天下的卓王孙。绝不会看得上朝鲜这弹丸之地。
他笑完后。才发现卓王孙的面容变得极冷。
“你若敢参与朝鲜战争。我必杀你。”
吴越王吃了一惊:“为什么。我已从平秀吉手中骗得了最精锐的忍者部队。我可以联合你剿灭平秀吉。也可以帮你诈取汉城。还可以……”
卓王孙厉声道:“住口。”
冰寒的杀气自他身上升起。这预示着。他已经动了真怒。朝鲜战争。是他的逆鳞。他不允许任何人碰触。
龙有逆鳞。触必杀人。
吴越王的脸色也冷下來:“阁主。你难道要赶尽杀绝。”
卓王孙冷冷道:“你还不配。”
“但我要警告你。你若敢干预朝鲜战争。杀掉倭兵一兵一卒。我必将亲手取你的首级。”
“好好记得。”
吴越王脸上慢慢升起了一层紫气。
卓王孙冰寒的声音激起了他心底的豪雄之气。连番数次的败仗。让他都忘记了自己曾是叱咤天下的王爷。他曾经手挽长缨。欲缚巨龙。而今。他忍让。退缩。为了弹丸之地不惜欺诈、哀求。
在依恋他的雄豪风采的女子面前。
连最后的支点都将被剥夺。他已不再想争雄天下了。他要得到朝鲜。只不过想给爱他的女人身为王妃的幸福。
他要的亦不是王国。不是权力。而是一份仅存的尊严。
却也被剥夺。卓王孙竟连最后一块遗弃之地都不给他。
他一字一字地道:“我好好记得。但请阁主也别忘了。”
“我是吴越王。”
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琴言惊惶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卓王孙一眼。
该追出去。还是该留在卓王孙身边。
她惶惑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低下头。发出一阵幽咽的哭泣。
漆黑的马匹。驮着漆黑的人。向漆黑的夜中行去。
地藏率领着伊贺谷两千忍者精锐部队。走向东方。那里。有他秘密的港口。藏着一些秘密的船只。乘着这些船只。他就可以到达南海。那里有他最后的几座基地。
有了这些忍者。他就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琴言低咽的哭声回荡在他耳边。激得他的热血不断沸腾。他很想回转马去。率领这支部队跟卓王孙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死也像个英雄一样死。
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若这样做了。琴言该怎么办呢。
如果自己注定要历尽坎坷。那至少要让她不受委屈。
地藏长叹了一口气。驱马悠悠前行。
他的马匹。却倏然立住。再也不能前行一分一毫。
一袭如雪的白衣。飘然立在了他面前。地藏一惊。几乎脱口而出:“杨……”随即滞住。
眼前这个人。虽有着和杨逸之极其相似的容貌。却绝不是他。此人阴冷。冰寒。妖异。他身上的白衣不是如月光明。而是如雪幽冷。冷到孤独。冷到傲慢。冷到人间万物。似乎都不足以与他为伴。
仿佛是游走在深山古寺外的月下妖灵。
地藏随即明白过來。这个极似杨逸之的人。亦是平秀吉的影武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