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布寺’三个字的信,我找市里的灵山观道长给我看了看,老道长说是一封冥信,他猜想我一定和什么人结下怨仇,让我来寻找那个绒布寺,一探原由。不料我找错了地方。跑到西藏日喀则那个绒布寺,一打听,主持说那封信不是他们那里发出的。不过主持回忆起,咱们这里有个小绒布寺,他年青的时候来过一次。说让我到这里找找,也许能找到答案。我就开着车,到了咱这里。要不是老弟告诉我,不知我还要瞎忙多长时间。”
“世间还有这样的事?”张大鹏的一通述说,让在一旁听的贵生夫妇俩听的有些害怕。
“我本来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发生在亲眼目睹的自个身上,不相信也不能啊。”
“是个怪事,头一回听说,不过,我们这里也发生过怪异事情。”贵生说道。
“什么怪异事情?”张大鹏问道。
站在贵生身边的改琴伸手拉了拉贵生的衣服,小声说:“都晚了,甭用说了。怪吓人的。”
“怕个啥子,有我吗。看你那个胆小劲头。莫怕啥。”贵生撇了一眼媳妇,就对张大鹏说:“前些年,我们村子里头的小学,来了一位西部支教的志愿着,是个女的。长的蛮漂亮,还带着个小娃娃,是个男娃子。那年夏天,那娃娃就在前面咱们过来的那个去往县城的大路上,被一辆大货车给碾死了。后来,就埋在了我们村的山坡上。那个女老师伤心过度,后来就走了。自从娃儿埋在我们村头的那个坡坡上,就经常有人晚上走过那条小路,看见有个男娃娃坐在那个坟头上哭。走到跟前,就没得人影了。大家都说那娃娃还小,可能是怨气太重。所以就不肯离开这里。一到晚上,你看,村上都没得人敢出门。”
“这是真的?”张大鹏瞪大了眼睛。
“那个哄你些。我还碰见过呢?”贵生认真的说道。
“就是,村上好多人都遇见过。”贵生媳妇作证。
“这就是了。我刚才翻前面那个山口,过来时,就在那块,也遇见了一个男孩。在我前面跑。我还喊了他,他没回音。我还以为他是这附近村子里的人呢。可能是天黑了,怕生。也就没太在意。我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亮着灯光,我想是不是遇到什么人家。就加快步子赶上去,走到跟前一看,远来是一座挂着灯笼的坟墓。我还壮着胆,在那座坟头上看了一眼。是个男孩的墓。我往你们村子走的时候,听见我的背后有个男孩在哭。我没敢回头看,就快步走到你们村口了。”张大鹏对贵生两口讲了刚才山坡发生的事情。
“那个肯定就是娃娃子的鬼魂。”贵生说道。
“甭说了些,吓人的。”贵生媳妇有些害怕的挤在贵生的身后。
“那娃儿可怜。听说那个女老师是被他男朋友给骗了。怀上小孩子,男的就跑了。娃儿生下来,就没得父亲。一个女娃子,带个娃娃从城里来这山沟沟教学,不容易。娃娃儿又出了这事,你说可怜不可怜。”贵生又说道。
“是很可怜啊。”张大鹏附声到。
“那娃娃儿他爸爸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把人家女娃娃肚子搞大了,就不管了。娃儿生下来,不理不问。是个人吗?”贵生说道。
“是啊,这种人应该被送上法庭,不应该让他逍遥法外,败坏社会风气。”张大鹏说道。
离开贵生俩口子,张大鹏回到了那间上房。关好门。脱衣上床,关掉灯。躺在床上的他,脑海里还在回荡着刚才在贵生那屋里,贵生说的话:“那娃娃儿他爸爸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把人家女娃娃肚子搞大了,就不管了。”他再想想那个支教的女教师和她带着一个私生子。那是多么艰难。唉,世界上可怜人还是有啊。
想着想着,张大鹏就恍恍惚惚进入了梦乡——
江南水乡,一个细雨蒙蒙的天气。天色灰暗,小镇上,张大鹏和爱人王月华,女儿张静行走在一条寂静无声地狭窄的小巷中,脚下是一条铺满青石的湿滑的路。路边是一些挂着大红灯笼的店铺。店铺都关着门。门头上高挂的大红灯笼在风雨中来回的摇摆。小巷看不到人影。
刚走到小巷尽头,前面,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女人,她披着乌黑的长发,打着一把老式的油纸伞。步态轻盈地在他们三人的前面走着。
“大鹏,你看前面那个女人,身材长的挺好的。”爱人王月华指着那个白衣女人评头论足地说道。
张大鹏也注意到了那个白衣女人,像是在那里见过。那身影很熟悉。
“是不错。不过,我没兴趣。”张大鹏说。
“你还敢有兴趣,小心我让你当太监。”王月华笑着伸手掐了张大鹏一把。
“妈妈,什么是太监啊?”张静扬起嫩稚的小脸望着王月华。
“太监就是——。”
“别在女儿面前胡说了。去,前面玩去,大人说话别乱插嘴。”张大鹏对女儿张静说。
张静朝张大鹏呶呶嘴,就向前跑去——
前面。是一座拱形的小桥。横挎在一条雾气蒙蒙的河上。那个白衣女人已经站在了小桥上,矮矮的伞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