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竟然还有一日能重拥美人入怀。姬宗德对她又是愧疚又是怜惜。加之李子鱼更爱亲近鸟兽,遂人事的纷扰她一概不理。保留了个性中最天真的一面,总是让姬宗德忙完朝政以后格外的放松。遂对她格外的宠爱,一年的光景便晋封为正四品荣华,只比淑妃低了两个等级。
“小鱼,你若为朕诞下子嗣,朕便封你为妃。”
“臣妾不想为妃,臣妾只想皇上每天陪着臣妾,永远都只喜欢臣妾一人。”
旁的人说了这话,姬宗德便只是付之一笑。可李荣华如此说,他却相信。同床共枕了一年,这个女子似乎对位分,外政,银钱全不关心。她宁愿每天和些飞鸟叽叽喳喳的说话,也不愿在宫帷贵妇中走动玩乐。
似乎人的世界里,她只关注姬宗德一人,全心全意的,关注他一人。
此后的光景里,姬宗德将追风赐予李子鱼,作为他们两情相悦的见证。暮色十分,天气晴好,他便会驾着追风与他心爱的子鱼一同信马由缰,出宫四处游走。颇有几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侠侣味道。
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沉浸于情爱忽略大局并不是帝王所谓。饶是姬宗德如此宠爱李子鱼,也并未忽略对淑妃母子的照拂,其他书友正在看:。只是淑妃已深知,这面上的恩情全都仰仗自己的儿子乖巧讨喜,因此心中不免也存了深深的担忧,以李子鱼今时今日的恩宠,身怀有孕只是迟早的事。瞧着孩子天真无邪的面庞,年轻的淑妃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为他的将来筹谋。
其实对于李荣华,淑妃说不上恨她,对她多少还有些歉疚。只道是天理轮回,自己一时任性,结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恐怕皇上心里也是有数,只是彼此面上不提,心照不宣罢了。可做了母亲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疯狂。于是暗地里留意着,只等着抓住李荣华的把柄,也好讨得圣心回转。
先前说过,李荣华对这些人事纷扰十分之不开窍。有了皇上的恩宠,自然也没有人用这些事去烦扰她。淑妃苦苦的等着李荣华露出小辫子来好抓上一把,怎知李荣华嫌宫中肃穆,鸟兽皆稀,请了皇上的旨意,欲迁行宫居住。姬宗德一掷千金,为爱妃李荣华建造温泉行宫,赐居。
李荣华此举不仅得罪了淑妃一人,兼带得罪了满朝的文武与后宫的那些等皇上等的望眼欲穿的女人。由此便为她日后落难之时无人施以援手打下了伏笔。
这偌大的后宫中,有多少女子眼巴巴的等着能有朝一日能承宠于皇上。李荣华此举无异于将皇上带出了后宫。若是个正经八百的主子也就罢了。偏李荣华出身低微。宫女承恩,一朝飞上枝头,是多么励志的故事。
同在一处还有些巴望,叫李荣华这样一闹,越发连个盼头也没有了,众人心中不免对她恨恨难平。
秦雪媛便是这众人中的一个。
祁南国民风热情爽朗,民皆能歌善舞,尤以乐音见长。是故战败进贡者,一来多器乐,二来便是能使器乐的乐师舞者。这批伶人中,以舞者秦雪媛以及琴娘殷丽华最为出挑。
秦雪媛,性泼辣。为人精明爽利。柔功出众,腰肢纤软非常,眼目传神,舞动之时独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媚态。
殷丽华,性内敛,寡言少语,足智多谋。弹的一手好琵琶,号称祁南国天籁之音。琴娘,便是众人赋予的响当当的字号。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国有技能高超之人并不是每个人的福气。宫廷梨园历来以技艺和资质排位,这两人的到来当真引起了梨园的惊慌。如此出众,哪个能容得?教习并不用心教导,只派她二人做些擦擦洗洗的活计,二人渐渐的,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遂请了教习的意思,搬到一处居住。相互慰藉,也偷偷的自习舞乐。
殷丽华性本平和,见这玄武国梨园气候已是如此,索性自娱自乐,也不与他人争抢。可试问如花美眷,谁愿老死宫中,永无出头之日?
一日,二人懒起,殷丽华跪坐妆台前为妹妹雪媛篦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细细的穿过掌心,酥酥麻麻的,雪媛的身上飘来淡淡的茉莉香气。殷丽华深深的一嗅,便觉神情清爽。
柔柔的道:“雪媛,你用这茉莉水擦洗头发,香的很。满头的馥郁。若我是个男人定忍不住与你相好。”说罢,掩面笑了。
铜镜中的秦雪媛低低的垂着眼帘,将唇抿了一抿。道:“姐姐惯爱取笑我。”拾起妆奁上的小簪子,又赌气的一掷。“这深宫后院,尽是些半个男人的怪物。偌大的一个玄武国竟然如此小气,合不如留在我祁南国,到底还有用武之地。到这里整日擦擦洗洗的,当我们是什么。”一语毕,小脸气的微微发红。
殷丽华见她当真动了气,反而扑哧一笑。道“你这张狂性子也该改改,小心隔墙有耳。”
“怕他什么,反正已经是如此。早就已经是奴婢,难不成还叫我做那奴婢中的奴婢不成。”
咱们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姐姐有你一人作伴。此生足以。
殷丽华在心中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