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见她这副模样,仿佛轻轻呼一口气都能把她吹倒似的,忙不迭地掠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苏雪晴却是恨恨的横了他一眼,柳眉一蹙,用尽全部力气一掌挥出:“用不着你管!你还是去看好你那个宝贝菊影吧……”只是,此时的她浑身疲软,这一掌之力亦似棉花一般,根本没有分毫力度。
而,梅影竟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整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她她她,她这是……
当下不由得骇了一大跳。这些天来,他与晴儿几乎朝夕相处,她生性如风,爽朗活泼,天真烂漫,纯净如一池春水,虽不时对他花样百出地挑衅,但却是天性使然,绝无恶意,反而让他觉得温暖一如邻家小妹,油然而生一股亲切之意。难道,她竟对他……
梅影心中泛起一抹苦涩,眼角的余光在连云的倩影身上转了一圈。她剑气惊鸿,舞姿曼妙,淡若轻烟,恍若浮云,一颦一笑,都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底。尽管只能暗暗仰望她的光辉,他却还是难以抑制那一股幽幽的心曲。
晴儿,与她情似姐妹,是以,他亦待她若妹,可现在……
思来想去,还是得跟她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他不能误了她一生……
“晴儿,你听我说……”他一脸郑重地扶着她道。
“我不听!”苏雪晴软软地挣了一下,冷漠而自嘲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傻,傻到自作多情地付出一片真心,傻到送上门去让你羞辱!好,好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晴儿!”梅影大叫一声打断她的话。她的话像闷雷一样击中他的心神,似要将他撕裂一般。有那么一瞬,他竟觉得自己早已习惯了她花样百出的挑剔,习惯了她横眉竖眼的指责,没有她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吵闹,他反而找不到生活的重心……
她闭着眼睛,唇边勾起一抹凄惨的苦笑。他似乎已经看见她内心淋漓的鲜血。心痛,呼啸着汹涌而来……
“哥,”蓦地一个声音响起,却是菊影,她和殷浩、凌秋白一行三人惶惶赶来,擦肩而过之时,见梅影面上神情甚是凄怆,不由脱口而出,“哥,你没事吧?”
“她……是你妹妹?”苏雪晴有气无力地讶异道。
一语既出,菊影了然地一笑,原来如此。她这个哥哥,看上去倒还算精明,到了感情上,竟也这般懵懵懂懂,还是让她帮他一下吧。
“是啊,晴儿。”菊影笑道,“你的名字我耳朵都快听出现茧来了。原来我哥一直是个闷葫芦,现在可好,都快变成长舌妇了。晴儿是怎么做到的?改日可得好好讨教一下。”
他们是兄妹。他经常提起她。苏雪晴双颊唰地飞上两朵红云,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诉不尽地温脉静好。
“晴儿……”梅影一脸尴尬,菊影这么说岂不是让她更加泥足深陷?可望而不可及的晦暗,他已然饱受煎熬,又何苦让她也……正待出言解释,忽觉一股彻骨的阴寒忽地自苏雪晴身上袭过来,如乍然置身于万年雪山之巅一般,不由一惊,就见她面色惨白如冰,牙齿一个劲地打颤,瑟瑟地缩成一团。
梅影忙一把将她横身抱起,风也似的飞身而出。
他脸色青寒,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让她紧贴着自己。纵然冷入骨髓也不肯有半点放松,即使知道,他这么做了只是徒劳,但哪怕是只能带给她一丝一毫的温暖,他也决不吝惜。
晴儿,晴儿,你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要有事……
“连姑娘……”菊影、殷浩、凌秋白齐道。
连云抬起头来,暗叹一声:“药材快用尽了?”
二人交换了一个讶异的眼神,随即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其他州郡征集情况如何?”连云秀眉微蹙,缓缓地道。
菊影目中闪过一丝激赏,从容回道:“最快的一队,也要明日午时才能抵达。林劭诸人半个时辰前已送来了一批草药,不过亦是杯水车薪。城中现在所剩,仅够百人使用。”
“所剩草药,先供应重症患者。凌秋白负责向百姓解释,切忌引起慌乱。菊影即刻出动所有高手前去接应州郡运药分队,越快越好。殷浩,密切留意涵国动向,边军枕戈以待,不得有丝毫松懈。”连云淡淡然拂了拂垂在耳际的秀发,轻飘飘地吩咐,一边又已将素手搭在患者脉上。
若然药物不足,只好以针灸暂解燃眉之急了。
连云暗自沉吟。大椎是手足三阳经与督脉之会,可宣通诸阳之气而祛邪,配陶道,退邪热,调阴阳,为治疟要穴;液门、足临泣和解少阳经气;后溪通督脉,为小肠经输穴,功可宣发太阳与督脉阳气,祛邪外出;间使为心包经经穴,厥阴、少阳相表里,故间使可调气机,引邪外出,为治疟之要穴,诸穴合用,能通阳祛邪,表里双解,调和营卫,使疟疾止而病痊愈;曲池配大椎以增退热之效;章门为脏会,可调脏气;痞根为治痞块奇穴……
菊影忽道:“寒枫王朝那边这几日出现一支可疑商队,为首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