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紧张而又期待的样子,连云忽然心下一软,一个字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好!”
“好”!她说“好”!
慕之轩心下狂喜,双眼立即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只觉得全天下就他心情最灿烂,全天下就他最幸福,忽地一下子将她抱起,转了一圈又一圈。
“云儿,云儿,谢谢你,谢谢你,我太高兴,太高兴了……”
好不容易停下来,却见她脸红发乱,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怜惜,碎碎的吻,落在她额头。
“以后,不许再为难自己,所有的风雨让我为你遮挡……”
连云淡淡一笑,桃腮嫩粉,衣袖轻扬,诉不尽的清幽,诉不尽的雅淡,如诗之秀,如画之曼,如冰之澈,如雪之洁。
慕之轩双目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再也移不开眼。若得雨盖能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五月二十六日,元波病体微痊,重又开始整肃军队,训练兵马,同时加深濠沟,增高壁垒,做好应战准备,同时修书答谢杨沐的关切,亦不言及其他。
丰城、吉城、归郡三城祁军重归杨沐麾下,心悦诚服,誓死效命。
祺涯诏令切峻,严责元波辜负皇恩,而与杨沐互通款曲。元波负气长叹,为顾全大局执意坚守不出。
张蓝一路乔装改份,仍是连遭伏击暗算,日行不过百十余里,所带亲卫都是一敌五十的好手,可再厉害的好手也抵不过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围击,再厉害的好手也总有精疲力竭之时,他们一路激战,体力早就跟不上了,可到京都雅城就算风平浪静至少也还有两日行程……
张蓝冷笑一声,忖道:他来了。
岑希一个侧身,疾如流星一般,窜了过去。
但见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青年文士,从树梢跃下。
“剑惊风,你来迟了!”岑希轻轻吁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他们呢。
剑惊风微微一笑道:“哪里。我是答应将公子安然护送回京,而现在公子平平安安,没少胳膊也没少腿,何迟之有?”
张蓝目注他,朗朗言道:“一别数年,剑兄风采依旧!”
“可惜公子却是越来越萧琐了。”剑惊风低喧一声道,“前几年你还能叱咤风云,没想到再见时却被人追得如丧家之犬……”
说话之间,但闻尖啸破空,寒星飞掣,三支白羽箭自他袖中飞出。前面一支突然一慢,后面两支却追了上来,三箭撞在一处,波然一震,爆洒出一片碜人的绿光。
五丈开外立时传来一阵惨呼!原来,敌人已然逼近!众亲卫立时警觉起来,刀剑出鞘,凛凛地四下探查。
张蓝暗暗吃惊道:“剑兄更胜昔日了!”
“公子的废话之多也更胜昔日了!”剑惊风瞥了他一眼,缓缓地道,“你要的人,在那儿!”
张蓝抬了抬眼,岑希会意地过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剑惊风眉间一扬道。
“她不仁,我不义!”张蓝目中陡然闪过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剑惊风一叹:“早这么着,今日也不会如此狼狈!”
张蓝心下大为感慨,剑惊风亦本是他的亲卫之首,只是几年前被丽妃设计家破人亡,负气离去。而他,没想到躲来避去,最终还是不得不走上这条剑拔弩张的路……
背后一片刀剑相交之声!
张蓝一怒,转过身去,“铿”地一声长剑出鞘。
剑惊风却是更快于他,一道银虹骤起,有如冰轮乍现,寒光闪过,带起一股森森的寒风,五尺之内,冷气逼人,对方根本连什么兵刃都未看清楚,就已然血溅当场!
“公子,共有三行人马,每行十二人,共三十六人,这次你的麻烦还真是不小!”
剑惊风身子一个疾转,迅猛地劈出两掌。掌风凌厉,呼啸生风。两个逼近的黑衣人,立时被逼得向后退出了三尺。
“来者不拒!”
张蓝哈哈一笑,连人带剑化作一阵疾风扑了过去,剑势如飞,独斗四人。有如波翻浪涌一般,一波接一波的绵绵不绝,剑尖绵密,如蚕吐丝,不留一点空隙。更兼他所用龙蛇青玉剑乃是集日月之精华之青玉寒铁所铸,挥舞开来,寒气逼人,青芒如蛇吐芯,分外慑人心魄。黑衣人封挡、闪避不及,被他左冲右突,不消片刻工夫,攻势已然大减。
“好!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剑惊风掷地有声地答道,剑势一转,与张蓝交错配合,上下翻飞,顷刻已幻成一片剑幕,远远看去,有如一大片云彩,不停地滚动着,向对方压了过去。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一瞬工夫,十数个杀手应声倒地。
“诸位还要执迷不悟吗?”剑惊风冷冷地道。
众杀手一阵气噎,但随即又攻了上来。
剑惊风长剑斜出,立时透出了浓烈的杀气,剑芒颤动,右手挥转,伸缩如电,倏忽之间,连攻了二十九剑,二十九剑,分攻向二十九个不同的方位!到处是纵横的剑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