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姑娘……”苏雪晴与楚寒齐齐惊呼!
众御医也是噌地一下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这这,这是真的吗?那皇后娘娘岂不也不是生病,而是……中毒?还有,公主的身份……这可不是要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风波了吗……
刚刚噙了一口茶水的那人也是顷刻面如死灰,张大嘴巴,看看范居乐,又看看连云,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媚青丝之毒,无色无味无嗅,入口即渗,极不易诊出,不会立时毙命,却会堪堪拖上十多天,生不如死,看上去就如忧思成疾,不着一丝痕迹,却,根本,无解啊……
“何须惊慌?一时半刻也死不了。”连云轻笑一声,看向范居乐,“范老御医,可还有话要说?”
“罪臣,无话可说,但求速死!”范居乐道。
“好,我就成全你!”苏雪晴怒气冲冲,一掌疾出,却被楚寒接住。“晴儿,别冲动!他死了,皇后娘娘和姑娘怎么办?况且,这么死,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连云面色浅淡,在范居乐身边缓缓踱了一圈,侧目道:“老御医,听说你刚刚得了个小孙孙,那模样生得可是粉妆玉琢一般,可爱得不得了啊。”
范居乐脸上立时煞白煞白,攥紧她的衣袂失声大恸:“公主,都是罪臣一个人的错,与他人无关啊,公主开恩啊!”
楚寒一脚将他踢开,“范居乐!谋害皇后,罪在不赦,当诛九族!姑娘更是一身兼关两国邦交,现下,祁国犯边,昙国、涵国枕戈相向,寒枫王朝已然捉襟见肘,应对不暇,万一姑娘有个闪失,到时,昙王大军压境,烽烟战火频频,血流成河,你可知道我寒枫王朝有多少人会丧命?亏你还有脸求情!”
“公……公主,你医术精湛,一……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范居乐满目期许地望着连云,就像是溺水的人望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即便是稻草,也不由自主地系上了所有的希冀。
连云微扯唇角,哂道:“媚青丝之毒,难不成老御医听说过有解?连云倒要请教了。”
“是啊,无解,无解啊……”范居乐登时眼中一片黯然,离魂似的喃喃自语。
“姑娘,真的没有办法了?”楚寒、苏雪晴急道。
连云脸上闪过一丝倦色,背对了众人,慢慢踱至窗边,看去,六月的阳光分外明媚,在花心里打着闪闪的涟漪,金子一般的璀璨夺目,直耀得人睁不开眼来,是那般地绚烂,那般地华丽,却怎么也盛不进她的心里。
殿内一片寂静。
骤然闻知了这等秘事,一众御医都是久在宫中之人,自是知道其中厉害,连云又没有发话,当下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范居乐更是形如枯槁之木,三魂七魄似去大半,神情呆滞,哪里还有半分生气。
苏雪晴向楚寒低低说道:“喂,你说姑娘在看什么?”
楚寒叹了口气:“怕是什么也没看。不过,你放心,姑娘应该不会有事。”
“你怎么知道?”
“若不是事先嗅出了点蛛丝马迹,姑娘会无端召他们前来,又无端拿这茶叶出来吗?”
“是了。在皇后宫里,姑娘就拦着没让皇后娘娘喝这茶呢,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那就是说,姑娘根本没中毒,是吧?”
“十之八九。”楚寒眸光闪动,“晴儿,我出去一下。”
“楚寒,你可别胡来啊。这关口,别再给姑娘添乱了。”苏雪晴拦住他,轻道。
“我有分寸。”楚寒面上掠过一丝讥讽与坚毅,抬脚便走,却听背后连云疲惫之极的一声轻叹——
“来了。”
一阵呼喝之后,一道抢眼的明黄进得殿来。
殿内众人又是跪拜又是呼喝,十足的皇家威严。
苏雪晴叫道:“皇上,你来晚了啊!该罚!”
楚寒却是立着不动,既不行礼,也不招呼,尽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态度,目中竟还凛凛有一股子……怒气。
杨烈目中倏然闪过一丝不安,眼角余光瞥过面无人色的范居乐,更是一惊,但仅仅是一瞬,又随即恢复素日的神色,朗笑道:“晴儿,那你要怎么罚朕啊?”
连云施施然走过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疲惫之意显而易见,脚下却是极为坚定。盯着杨烈看了半晌,深深一揖,“昙州连云拜见寒枫王朝皇帝陛下!听闻贵国皇后病重,我王甚感忧心,特遣连云赴颖方一行,向皇帝陛下致意!”
一语既出,众人尽皆目瞪口呆。
正殿门口,恰恰步入的杨毅、杨沐、杨诺、杨谌四人也是齐齐被震到了天边。她她她,她真是这么说的?!不由齐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询问的眼色,却只看到对方眼中同样深的诧异。
楚寒扯了扯唇角,忽地站到连云身后,随之一揖,“昙州楚寒,见过寒枫王朝皇帝陛下!”
众人更是如闻晴天霹雳,霎时人仰马翻,各各心中如捣。这这这,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连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