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琼雅情急大叫,泪如雨下。看着他高高肿起的脸,她心里的痛,就如潮水一般一层高过一层地涌将上来。
自她踏入萧王府到现在,有多久了,日子过得就如死水一般温温吞吞、平平静静,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渺远那么虚无,就像看着空气一样,甚至,这翠薇宫的一株小草,一粒埃尘,都比她更能激起他情绪的波动。
楚寒弄残了他的马,他喝得酩酊大醉。她以为他是心疼那一匹匹千里名驹,他是爱马的人啊,可,当她细细地帮他擦拭一身的酒渍,却听见他欢欣雀跃的醉言醉语,他说好歹这也算是他与翠薇宫的一点交集,若是就连楚寒都对他不闻不问了,他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他不知道,听他那么说,她的心痛有多深、有多远,天地之隔,也不过如此啊。
他是她的一切啊,而她,却根本无法靠近他,哪怕短如米粒的那么一步,都似乎要耗尽她一生的光华。
可,刚刚,在危急之时,他竟真的,真的不顾自己的安危挺身相护!她没有看错,她真的没有看错!是他,是他护她!就算,就算他不过是为了弥补对她的一丝歉疚,又怎么样呢?她已经倍觉弥足珍贵,她已经要千恩万谢地感激上苍了,够了,足够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杨沐却是一把将她推开。云儿不在,他还能勉强说服自己委曲求全,跟她相敬如宾,可现在,云儿回来了,他那么那么挚爱的云儿回来了,他死了那么那么久的心重又焕发出无尽的生机,就如野火烧不尽的草,有了春风的一拂,就那么生生地漫天遍野泼泼地发芽,成长!甚至,就连多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沾辱了她的挚爱,更遑论,此刻,是在翠薇宫,他挚爱的云儿的翠薇宫,更遑论,他的云儿,此刻病得那般沉重!他的心都被撕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她!
“楚寒,退下!”苏雪晴走了出来,凌厉的目光在琼雅面上一扫,冷冷笑道,“萧王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置皇命于不顾!白日里皇上才调了两队御林军来此巡守,谕令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姑娘养病。这还不到一日,你就忘到了脑后,你眼中可还有皇上?”
那么大一顶冒子扣下来,琼雅忙敛正心神跪道:“父皇,臣媳只是忧心母后跟云妹妹的病情……”
杨烈冷峻的双目一眯,沉声道:“你的胆子是够大的。”苏雪晴虽是有心针对,可他确是有言在先,这个儿媳虽是自来温良娴淑,此时也不得不委屈她了,何况,她此来,怕是颜蓉要她来打探虚实的。他已经对不起云儿在先,岂可一错再错?毕竟,那是他的女儿啊!
“臣媳知错,求父皇开恩!”
杨沐微叹一声,也帮着求情,他能给她的,实在是不多啊。
杨毅、杨诺、杨谌齐齐跪下:“父皇开恩啊!”
苏雪晴哼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儿个藐视皇令,明儿个岂不是要谋逆造反了?”
“晴儿,”杨沐抬起眼来,目中一片痛色,“你一定要这么咄咄相逼吗?”
“我咄咄相逼?”苏雪晴蓦地爆出一声冷笑,厉声喝道,“把人都带上来!”
片刻,只听砰砰声响,二十多具尸休就那么扔到了他们脚边。
杨烈面色青黑,怒道:“来人,叫巡守翠薇宫的两队统率滚过来!”那般严阵以待,竟还让他们混进来伤害他的云儿!他要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有什么用!
琼雅素来也是金尊玉贵,哪见过这种场面,登时大惊失色,脚下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
苏雪晴忙上前将她扶住,极为亲切地执起她的手,轻拍了两下,笑得十分温婉:“王妃别怕,你看,他们跟你可是同乡啊,乡里乡亲的,还不是担心你在府里闷得慌,这么不远千里地找了来,真是用心良苦啊。晴儿这就送他们去萧王府,叫他们好好陪陪你,也算是慰藉一下你思乡的心了。可好?”
琼雅听她说要将这么二十多个死人弄到王府去,霎时骇了一跳,忽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杨沐自去安排人送她回去不提。
苏雪晴道:“皇上,咱们昙王可是把姑娘捧在心尖上的,就算她掉了一根头发丝儿,昙王也得心疼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啊。这事,要是给他知道了……”
杨烈正色道:“晴儿,你好生照顾云儿,朕就不进去了。朕就亲自在这翠微宫外守着,朕倒是要看看,有谁能伤害朕的女儿!”
这二十多具尸体,自然大半是楚寒今夜在宫中抓到的细作,可也的确有那么几个是斗胆行刺云儿的,只怕还是高手中的高手。颜蓉,好,很好!她打的主意,怕是要先杀了云儿,再嫁祸涵国,而事情发生在寒枫王朝深宫大内,寒枫王朝也脱不了干系。就算慕之轩与张蓝了然此局,可云儿一死,寒枫王朝与昙国都失了最佳的军师,本已有四十年的家国之恨横在中间,势如水火,彼时大战还不一触即发!
他早知道颜蓉一定会有所动作,是以派了两队御林军巡守,哪知她手下竟有如此高手,生生地从御林军眼皮子底下越了过去!杨烈气极,这样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