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龙的龙角还没完全长硬,触手温热,手感极佳。
把龙翻过来,身下还有爪子。
顾随之瞅瞅他,主动把爪子塞他手里,“摸吧摸吧,我不介意,让你摸个够。”
墨寻却弯了眸,握住他一只爪子,轻轻晃了晃,“很高兴认识你。”
“没有不信你。”
他握紧了些,真心实意地说。
“谢谢你来见我。”
山野溪流,叮咚溪水流淌着奔向远方,冲刷过水底青褐色的石头。
虚空中,两条时间线并行着飞向前方,在这一刻忽然产生了交汇。
两个毫不相关梦魇在此刻融汇在一起,在无人可知的天穹上,林沁华笑起来,她蒙住眼睛,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痛苦的灵魂在此刻解脱,被带着上升,朝着浩淼天穹之上而去,从此远离一切苦难,不幸,去到她所向往的世界——
她的孩子在那里等她。!
顾随之从窗口看到这一幕,不屑地说:“孬种,这么大个人了,还找父母。”又问墨寻,“你那养父母不会真的管吧?”
“不会。”养父母老实了一辈子,性格自来懦弱,没什么主见,遇到这种事会有什么反应,墨寻再清楚不过。
顾随之不信,支着耳朵去听,他的听力可比这一屋子凡人好太多,轻松听到隔壁传来的对话。
“爹娘,哥欺负我。”李终程进门就告状,话音委屈的不得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迟疑响起来,“你哥怎么会欺负你?”
“哥他今天猎了头豹子回来,我明天就要交束脩,我让他今天去卖掉,他不同意,非要等到明天再去,明天哪里来得及嘛,我就跟他说了一句,他就让我自己去卖。”
“那你就自己去卖啊,你哥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回来,你去卖一下怎么了?”
“爹?!我怎么会做这种杂事嘛?我是要读书的,这种事让墨寻去做就好了啊,反正他
也只是个养子。”
“李终程!”苍老的声音染上怒意,呛咳起来,“咳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说错了吗?”
“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那道苍老的声音呵斥,然后压低了声音,近乎耳语,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我和你娘现在这个样子,你的将来全靠你哥,你说这种话,要是把他得罪了,你将来怎么办?你还能指望谁?”
顾随之一开始还乐呵呵的听着,心想这蠢蛋连告个状都不会告,听到这里,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一扭头,对上墨寻平静的脸,“你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墨寻喝了口水:“听到了。”
“那你还……”
墨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大夫说,以他们的身体,活不过三年了。”
顾随之话音止住。
“三年,”墨寻平静地说,“终究是亲人一场,我不能看他们晚景苍凉,等他们走了,我就会离开这里。”
这一场父母缘分实在太薄,彼此都很仓促。
墨寻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终程气哄哄拖着木板出门了。
他还想着读书出人头地,害怕墨寻这个没有血缘的哥哥真的不管他,自然不敢赌。
说到底,在他心里,他并没有把墨寻当做自己的亲人。
受到优待的人心里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李终程就是太清楚了,才会这样肆无忌惮,但同时他也在怀疑墨寻。
真的有人能被这样对待还不心生怨恨,半点不嫉妒他吗?
他能上学,而墨寻只能做苦工供他,墨寻真的愿意?
他不相信墨寻会这样无怨无悔。
“他上不了学了。”墨寻看着窗外的雪。
顾随之:“嗯?”
“他不知道这种猎物该去哪里卖,又要卖多少钱,那些人看他脸生,还是急着换钱,下手只会更黑。”
而他,把豹子交出去之后,已经算是完成了养父让他供李终程上学的任务。
他不会再给多余的钱。
一语中的,半夜,小院破破烂烂的门再一次被暴力推开,李终程裹着一身雪,哆嗦着滚进屋,就往床上钻。
墨寻被他吵醒,坐起来,靠在墙边看他。
等李终程缓过神,抹掉冻出来的鼻涕,瑟缩着靠近他,讨好地笑:“哥,豹子我卖掉了,但是只卖了五两银子,束脩是够了,但还有其他杂费,请小厮,打点夫子,你看这……”
这地方偏僻,读书人都不愿意来,束脩就更贵一些,这也没什么,多的是人愿意出,但一整只豹子就卖了五两……墨寻想,他还是想错了,李终程不是被人宰了,而是把脑子丢了。
再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柴米油盐贵,也不至于无知成这样。
无非是……猎物不是他猎回来的,雪夜天寒,急着回来,所以别人一出价,连还价都不愿意,或者说自持“读书人”的面子,
拉不下脸为了几l两银子讲价,生怕自己染上铜臭。
“没钱。”他道,“那只豹子是能卖出足够的价钱的,我已经给了你,你不够,就自己想办法。”
李终程脸色一僵,但还忍着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