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老僧入定 。
在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的车厢中 , 亦泠感觉到谢衡之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背影上 。
仿佛带着火 , 一遍遍燎过她的后背 , 让人心烦意乱 。
越是寂静 , 车厢里的视线就越是有重量 。
最后亦泠实在憋不住了 , 猛然转过身看向谢衡之 , 果然对上了他的目光 。
“ 你者是盯着我看做什么 ?“
谢衡之斜身倚着车厢壁 , 并未靠近亦泠 , 保持着守礼的距离 。
但他的视线却很不守礼 。
“ 我看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 哪条律法不允许 ?“
还是大意了 。
若是谢衡之有尾巴 , 这会儿恐怕已经翘上了天 。
唯有化身铜墙铁壁 , 才不会给他想入非非的机会 。
于是亦泠再次背过身去 , 只留给谢衡之一个后脑勺 。
轩窗大开着 , 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一股股吹进车厢 。
望着窗外的初春之景 , 谢衡之握着书卷 , 正了神色 , 问道 :“ 出来这么久 , 你可想家了 7“
亦泠 :“ 不想 。“
回答得冷冰又生硬 。
谢衡之一挑眉 , 顺口便问 :“ 那你在愚什么 ?7“
亦泠 :“ 在想这天上什么时候再掉点石头下来础死你 。“
谢衡之 “ 啧 “ 了声 。
“ 别吧 , 这要是砌下来 , 你一晚上得偷偷来看我多少次 7“
没再听到冷冰冰的声音 , 只看见她的肩背因深深吸气而微耸 , 又沉沉的呼了出去 , 谢衡之不再说话 , 只是垂头笑了笑 , 继续翻开手里的书卷 。
这一整天 , 亦泠果然没再说过一个字 。
即便是中午下车用膳 , 她也冷着一张脸 , 弄得锦葵和利春都毛骨悚然的 , 饭都没吃几口 。
胃口格外好的只有谢衡之罢了 。
休整片刻后 , 一行人继续出发 。
就这么过了一两个时辰 。
道路越发平坦宽敞 , 周遭也越来越多的青堂瓦舍 , 亦泠便知道他们快已经进了京界 。
许是马夫也急着回家 , 鞭子扬得考高 , 车轮都快磨出了火星子 。
而亦泠还在心里催促着马夫 , 再快一些 , 再快一些 , 她是一刻也不想跟谢衡之单独待在这车厢里了 !
离开上京时 , 尚在寒冬 , 入目皆是枯枝败叶 , 连红墙绿瓦也显得灰败不堪 。
而这一赵回来 , 却已是草长莺飞 , 春回大地 , 连路上的行人都换上了轻薄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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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考远 , 亦泠便在冥冥暮色中看见了谢府的楼台 。
外出整整一个多月 , 连年关都是在驿馆度过的 , 亦泠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 。
眼看着距离谢府越来越近 , 亦泠透过轩窗看了眼 , 却见庄严的大门外 , 除却曹嬉嫁和管家等人 , 连谢萱也带着婢女候在了外头 , 前前后后有十余人 , 个个都翘首以防 。
他们还准备了一个火盆摆在门口 , 亦泠一下车 , 话还没说上一句就被众人拥箱着跨火盆去 。
接着曹嬉嬉又端出了一碗柚子叶煮的水 , 五指沽上 , 给亦泠从头洒到了脚 。
这还不够 , 进了林枫院 , 还得用柚子水洗洗手去晦气 。
完了还有一大盆烧好的热水等着让亦泠沐浴 。
这一通忙下来 , 天都黑透了 。
洗净了一身的疲情 , 亦泠拧干头发后 , 懒洋洋地走出来 , 这才发现不对劲 。
她四处张望一番 , 还没问出口 , 曹嬉嬉就学会抢答了 。
「 大人进宫了 。 “ 她说 ,“ 先前换了一身衣服就走了 。“
难怪下人们都格外轻松些 。
亦泠点点头 , 坐到了桌前 。
“ 等会儿把东厢房收拾出来吧 , 我去那边过夜 。“
“ 吴 7“
曹嬉嫁不解 ,“ 为 、 为何 ?“
亦泠没解释 , 只说 :“ 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
谢衡之出门在外都敢非礼她 , 回了家还得了 ?
看她这神色 , 曹嬉嬉心里有数了 。
估计又是路上闹了别扭 。
唉 。
曹嬉嬉转过身去布菜 , 轻轻叹了口气 。
她早已备好了一桌子饭菜 , 全都是亦泠喜欢吃的 。
一面给亦泠盛汤 , 一面说道 :“ 夫人 , 方才听锦葵说松远县根本没有瘟疫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提到这个 , 亦泠就有太多要说的了 。
恰好谢萱也带着婢女过来找她 , 锦葵又领着几个婢女在屋子里整理东西 。
听亦泠说起此行的见闻 , 全都凑了过来 。
她先说自己到松远县后见到的阴森之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