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温侯是绝不会同意的。”
“若真有善心,且不如找一户农人,将他寄养过去。”
那青年也是无奈。
明明正在打仗,少君却对一个孩子撒不下手。
那少女点头道。
“我向来恩怨分明,只杀敌人,不杀无辜。”
“你若是不乐意,自己去追杀敌人便是。”
少女抱起孩童,一路走了好几里地,都没找到合适的人。
最终还是绕回了泗水河畔。
不远处,一对农人的哭声吸引了少女的目光。
那对农户不幸丧子。
女人刚生产完,身形虚弱。
可惜,怀胎十月,生的是个死胎……
“可怜啊……”
少女纵马而去。
慢慢下马,来到这农户的身旁。
“二位是哪里人?”
那农夫见女子衣着华贵,连忙恭敬道。
“草民是彭城广戚县,刘氏乡人。”
“拙荆娘家在下邳。”
这农女怀胎十月,足月却也不生。
刘老看遍医工,也不曾开出良方。
他本想带着妻子暂住老丈人家中,请下邳名医来诊治。
却不料,还未入城,半道上便遇到战乱。
妻子受到惊吓,当即生产,却得了个死胎……
“天意啊……”
少女将怀中婴儿递给农人。
“此子,乃是我在泗水河中捡到。”
“今日也算与你有缘。”
“若二位不嫌弃,可将他收为养子。”
那老农破涕为笑。
“哪里嫌弃……哪里敢嫌弃,这是天恩啊。”
“夫人,你别伤心了,黄天在上,后土在下。”
“赐下此子,终不让我家绝后啊!”
那满面愁容的妇人,听到孩童的哭泣声,终是软了心肠,暂时忘却了丧子之痛。
母性的添犊之情,是一种生物本能,当她丧失了子嗣后,便会转移情感寄托的对象。
妇人抱着幼童掩面长啼。
“那……便把咱们孩子的名字,给他吧。”
那老农擦干眼泪,抱起孩童,欣喜的点头道。
“好。”
“俺,有儿子了。”
“俺,有儿子了。”
“云儿,你就是咱家的儿啊……”
……
战火中,星天外,流云漂泊。
刘云这个名字,可真不是什么好名儿。
如同名讳一般,他当真漂泊了二十年。
羁旅中原,游荡三辅,无家可归。
神思在外,两世的灵魂完全融合。
在梦中迷糊的刘云,隐隐间只听到了两个女子的声音。
“圣女妹妹……你当真不会把脉?”
张琪瑛的声音传来:“有师兄在……我学那些干嘛?符水救人也不管用啊。”
“不过莪之前听师兄说,人工呼吸什么的……”
“好像按着胸口,对嘴吹气也能救人。”
辛宪英脸色潮红,心跳不已。
“这是什么偏方?”
“那……还是你来吧,毕竟,你是师妹。”
“师兄……那那那,师妹我得罪了!”
张琪瑛刚要下嘴,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头上。
“师妹,别胡闹……”
“我没昏死,只是睡着了。”
刘云摇了摇头,竟不料一觉睡到天黑。
也难怪师妹找来。
辛宪英见刘云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恩公,方才究竟发生何事?”
刘云缓缓起身,只感脊背冰冷。
他望向那女刺客。
眼眸之中的困惑越来越多。
二十年前,救他的那名女子与这个姑娘的容貌简直一模一样。
一个人总不可能保持容貌二十年不变。
就算容貌相近是巧合。
可是,二人的性格几乎也是大同小异。
那梦中的少女只杀敌人,不杀旁人。
这女刺客在汉川,虽然放火烧屋,可专门挑在金墉漆井环布的城北,明显就是不想多伤人命。
事实上,当天除了被程银杀死的打更人和鬼卒之外,这个女子任何人都没杀,莫非此事还有别的隐情?
“难不成……她们是一家人?”
回忆起往事的刘云,对自己的身份也感到好奇。
之前因为四岁前的记忆被消除,他对亲生父母,其实并没有太多念想。
可这次,记忆突然涌现。
让他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生于乱世,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一肩抗挑,力挽天倾。
他用志向和复仇麻痹自己,仿佛真的不需要感情寄托。
可是张鲁一家对他的关心,让他感觉到了自己不再是一个乱世的受害者。
而是能体味冷暖,真真正正活在人间的正常人。
……
往年,他在青城山,每年当大雪降下,冬日降临,正旦时分。
爆开的竹子被火烧的噼啪声响。
山下的孩童们会拿着桃符,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