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的手腕也被刘云捏的生疼,一只手负在背后,手指打着颤。
可他仍是强作镇定,慢慢松开了阿斗的手臂。
刘云瞥了一眼阿斗,等到他拿到香火之后,方才放开。
“主公并未有过这等想法。”
“副军中郎将多心了。”
眼见刘禅第一个上香。
刘封的心中暗暗不满。
不过,这等情绪很快便被刘备劝和了。
“好了。”
“刘封、刘理、刘永,你们也去上香吧。”
“最后,是升之。”
吴苋美眸一闪,为何要叫一个外人给先祖上香,莫非真是要收为养子?
不过,精明的吴夫人并没表露心迹,只是眼眸一转,便轻抚着怀中胎儿,闷不作声了。
上香仪式结束,便要开始举行丰盛的家宴。
众人的食案都设在祖先的神位之前。
家中不论尊卑大小,依次而坐。
刘云与刘禅并列。
他缓缓打开装着椒柏酒的瓶子,在羽殇中倒满酒水,然后递给了刘禅。
“去吧。”
“该向主公祈福了。”
椒柏酒,是汉代正旦时,子孙献给长者饮用的,据传有耐老延寿的功能。
献酒的过程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按照年少者为先的顺序,先是较小的刘永、刘理开始,饮完酒后,孩童们依次向刘备和吴夫人敬奉椒柏酒。
“祝阿翁、夫人春秋长盛。”
刘备和吴夫人欣喜的喝着酒。
然后是刘禅。
这八岁小童嘴巴笨笨的。
先前黄月英教了他几次的祝福语,临到嘴边上,就记不住了。
“今岁,沐浴冬雪,家国相宁。”
“阿斗贺阿翁寿比彭祖。”
“贺夫人……不不不……”
本来,黄月英教的是喜得贵子。
可是刘禅一看到吴夫人的面孔,便吓得嘴唇发麻。
一时间大脑空白,最后竟说了句:“不得贵子……”
晴天霹雳。
吴苋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那一对冷眼更是盯得阿斗双腿打颤,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手中的羽殇啪嗒一声碎落一地。
在场众人无不惊恐的起身。
皆是带着怒意看向刘禅。
正旦,汉代以其为,岁之始,月之始,日之始,故云,三始之日。
在这一天,决不能毁败器物,也不能威仪不整,否则将会被认为是不祥之兆!
家中长者,往往会提前三天开始对子孙训诫种种条例,以防出了差错。
可黄月英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到,阿斗对吴夫人居然怕到了这个地步。
突如其来的闹剧,这顿饭谁都吃不下了。
知道铸下大错的阿斗,差点哭出声来。
水汪汪的眼眶里,噙满了泪珠。
“阿斗!”
刘云赶忙上前将阿斗扶起,护在身后。
然后快步收拾起碎掉的羽殇。
转头又对着吴夫人致歉。
“主公,夫人,阿斗年岁太小,出言无忌,莫要与他计较。”
吴苋倒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发火儿,只是这碎掉的羽殇,着实晦气。
她眼神冰冷道。
“如此不祥之兆,恐非吉事。”
“夫君,阿斗今日不宜留在此地,莫不如将他送去军师将军府好了。”
这话一出,刘禅的泪珠就更忍不住了。
虽然他努力的忍住不发出声音,可呜咽之声仍是传遍府中。
“晦气……”
刘封眼神暗敛,带着家人远远避开,生怕靠近了刘禅,会沾染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一样。
刘云倒是没这么多顾虑,拉着刘禅的手,便对众人解释道。
“正旦打碎了东西,实属寻常。谁家孩童还没有失手过。”
“以此睹福祸之兆,乃是妄语。”
刘备是古文经学者,对怪力乱神了解不多。
“升之,天师道可有何解?”
刘云笑道。
“在下以为,碎,同‘岁’也。”
“破碎一物,乃是以旧换新,应‘碎碎平安’之理。”
听完这般谬论,刘备抚须大笑。
“好一个碎碎平安。”
“好一个巧舌如簧刘升之。”
“诸位听见了,升之所言为是。”
有了刘备撑场面,气氛这才欢快起来。
刘云拉起刘禅回到座上,又朝着刘备和吴夫人献上椒柏酒。
“贺主公喜得汉川,来年匡扶大汉,克复中原,势在必得。”
刘备难得把喜悦两字写在脸上,他大笑道。
“今岁,不喜得汉川,最喜得刘升之也!”
刘云敬过酒,又面向吴夫人。
“贺夫人感孕子嗣,为主公增添新丁,来日,夫人必将贵不可言。”
剩下的话,刘云没有细说。
毕竟,历史上的吴夫人可没有孩子……
如果历史线没有因刘云振翅而变动的话,吴苋这个孩子多半是保不住的。
刘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