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年过去,流民尚在安置,叛乱逐渐平息,但湖北已经出现欣欣向荣之景。
“小二!”
船老大露出笑容:“小老儿当了半辈子艄公,老了老了咬咬牙,拿出全部积蓄买了这艘船。”
边镛觉得损失一袋肉,问了个寂寞。
船老大鞠躬作揖,连说不能误了时辰。
赚卖艺人的钱,也是他收入的主要构成。
夜里行船是很不安全的。
“托皇帝爷爷的福,撤了钞关,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有口饭吃。”
“求您告诉皇帝爷爷,不要收回我们的好日子!”纤夫不停磕头。
纤夫叹了口气:“前年我家饿死了两个娃……若前年的时候,有人告诉我,能赚这么多银子,打死我都不会信的。”
而陛下贸然兴商,不知是否会影响农业呢。
闲暇时倒是指点边镛两句。
他立刻整理措辞:“后学以为,情况有三。”
“本官会转告陛下的。”
“后学愿意随督抚大人剿匪!”边镛行礼。
“不许胡说!”
中枢严令禁止颜色报纸,带颜色的报纸,一概不许刊登,刊登者轻者流放,重者斩首。
他还写了封请罪信,呈交宫中。
“回贵人,不敢担一声先生。”
纤夫一辈子也舍不得吃这么一顿。
边镛觉得这话有道理。
路上还真碰上了戏船。
让他代替皇帝,去民间看一看地方。
和商贸发达,千帆竞速的江夏不一样。
“您就当我胡说八道吧!”
就是说,寨子里的财宝被贪墨了。
纤夫看着桌上的酒肉流口水:“公子您问。”
“所以这大别山里,才聚众三十余万。”
小人物乍富,自然是作威作福。
商贾喜笑颜开:“今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舒坦的一年,这赚钱比以前容易太多了。”
扈从虎着脸给他解释天使的意思。
沿途,他看见很多军队,押解一些犯人上船,也有军队在山里清剿匪类。
“什么东西都能卖掉。”
那商贾多少有点羡慕嫉妒恨。
他回头指着这十几个马车的货:“看看这些货,都是我从英山进的。”
在码头停靠的时候,他看见有农人挑着担子过来卖瓜果。
那商贾馋得流口水,想还给边镛,但又舍不得。
偏偏广西狼兵不在广西。
“大人,可否堵住大别山,堵个一年半载的人,匪类自然就饿死了。”边镛灵光一现。
出手也变得容易。
以前没发现,当兵也成了被人羡慕的职业。
边镛看得有趣,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板,往岸上一抛:“先生,就唱一嗓子,让我们听个新鲜儿。”
“和以前真的是大相径庭呀。”
他还要问,但别的房间有客人喊,店小二应了一声,躬身作揖说声抱歉,便离开了边镛房间。
纤夫讶然,放下酒盅,问旁边的扈从:“圣上是谁我知道,天使是啥意思?”
各种唱腔、小调、荤调,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自从不许喝兵血之后,几乎所有将军都这么干,中枢睁一眼闭一眼。
年富手里有三万人,守在大别山诸多关口,把匪类堵在大别山里。
“谁也碍不着咱们。”
他们上船唱戏,是坏了规矩的。
“皇帝爷爷下了圣旨,皇帝爷爷鼓励老百姓从商做活计,皇帝爷爷的圣旨,谁敢不听呀!”
纤夫松了口气:“不瞒公子,我们这些纤夫没啥本事,就一把子力气,以前一年到头,养家糊口都难。”
论勇猛,也远远比不上欧信、陶成。
“江夏是湖北治所,是湖北最繁华之地。”
“他们能看上咱们这点商品?”
“等过两年,我儿子就能和我一起当纤夫了,我们就能赚两分钱。”
从英山出来,要走很远,才能到下一个码头,乘坐去合肥的船支。
那商贾将肉包放进怀里,自己舍不得吃,拿回家给媳妇、孩子吃。
“但朝廷驿递改革之后,这铺兵要么去真的当兵,要么就滚回家去种田。”
他觉得边镛是个可造之材。
“又在南直隶娶妻落户,彩礼钱都是军中给出的,又给分地建房子,自己一分钱都不用花。”
“小老儿自己买的。”
“再过几年,老二也能帮着家里了,攒两年,先给老大娶媳妇,余下的钱给老三当嫁妆。”
明军封堵大别山将近两个月了,里面却过得快活。
年富没细说。
年富苦笑:“而且,这三万人还不太会说汉话,不会用火铳,装备也并不精良。”
“以前是掏大粪的。”
赶到了码头。
那父女拱了拱手,去问问别的船家。
“他们跟个大爷似的,还得让人伺候呢,哪里干得了这份伺候人的活儿呢?您说是不是?”
“公子,您是官面上的人物吧?”
扈从租了几匹马,边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