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平整,水面没有了任何漂浮物,坝坡的杂草被除尽,露出了加固后的土石坡面,新更换的涵管在坝体内部静静矗立,像一条坚固的“主动脉”。赵承平站在坝顶,俯瞰着整洁的库区,心里满是成就感。他掏出那个磨破了边角的笔记本,在最后一页写下:“涵管更换完成,库区杂物清理完毕,水库焕然一新,具备蓄水条件。”
风吹过坝顶,带着草木的清香,赵承平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这一个多月来,他每天早出晚归,泡在工地上,顶着烈日监督施工,踩着淤泥检查涵管,握着镰刀清理杂草,手上磨出了水泡,皮肤被晒得黝黑,但看着眼前这座安全整洁的水库,他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水库除险加固工程验收通过的那天,赵承平站在坝顶最后望了一眼——库区已经蓄满水,碧波荡漾的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新更换的涵管在坝体下静静发挥作用,之前清理干净的库底如今藏在水下,只偶尔能看到几尾鱼跃出水面。验收组的专家们在验收报告上签字时,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让他心里悬了一个多月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返程的车驶出库区时,他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倒退的农田和树林,疲惫感才慢慢涌上来——这一个多月里,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梦里全是涵管的磨损痕迹和库底的淤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妻子发来的消息:“妈炖了排骨汤,等你回家吃饭。”他笑着回复:“快到了,路上不堵车。”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才发现手机屏保还是上次和女儿在公园拍的照片,照片里女儿手里举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回到市里的家时,已经是傍晚。推开门,一股排骨汤的香味扑面而来,母亲正站在厨房门口擦手,花白的头发用发夹别在脑后:“承平回来啦?快洗手,汤刚炖好。”妻子从客厅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背包,包里的笔记本不小心掉了出来,封面上还沾着水库的泥点。“这本子都磨成这样了,该换个新的了。”妻子拿起笔记本,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这次工程顺利,你可得好好歇两天,女儿天天问‘爸爸什么时候陪我去公园’。”赵承平点点头,心里满是愧疚——上次答应带女儿去公园,还是半个月前,结果因为涵管检查临时加班,又失约了。
晚饭时,女儿坐在他旁边,小手扒拉着米饭,时不时抬头问:“爸爸,水库修好了,你接下来不用忙了吧?我们周末去儿童公园好不好?那里有滑滑梯和秋千。”赵承平摸了摸女儿的头,刚想说“好”,手机突然响了,是单位的座机号码。他心里“咯噔”一下,接起电话:“喂,王局?”电话那头传来王副局长沉稳的声音:“承平,水库的活儿干得不错,验收组都夸你细心。不过有个新任务,明天早上八点来局里一趟,城东要建个城市公园,需要你负责项目建设。”
挂了电话,赵承平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涩。“爸爸,是不是又要忙了?”女儿小声问,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周末爸爸一定陪你去公园,这次绝不失约。”他握紧女儿的小手,心里却没底——新项目一来,加班肯定是常事,但他实在不忍心再让女儿失望。母亲看出了他的心思,盛了一碗排骨汤递过来:“工作要紧,孩子这边我和她妈看着,你放心去忙,注意身体。”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赵承平提前到了局里。办公室的门还没开,他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泛黄,秋风一吹,落下几片,想起水库库区的那些水鸟,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承平,来得挺早。”王副局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图纸,“这是城东城市公园的规划设计图,总共两百多亩,功能区不少,你先拿去研究,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接过图纸时,赵承平明显感觉到手里一沉——图纸用蓝色的图纸夹夹着,封面印着“城东城市公园规划设计方案”,下面标注着设计单位的名字。走进办公室,他把图纸摊在办公桌上,足足占了大半个桌面。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图纸上,线条和文字清晰可见:公园东临明湖路,西靠望山路,北接滨河大道,南邻居民小区,内部划分了景观湖区、休闲广场、儿童活动区、老年健身区和绿植观赏区五个功能区。
他先大致浏览了一遍总平面图,心里默默估算着各个区域的面积——景观湖区大概占了整个公园的三分之一,形状像一片枫叶,湖边标注着“亲水平台”“观景亭”的位置;休闲广场在公园中央,旁边画着喷泉的图案,标注着“可容纳500人同时活动”;儿童活动区在广场南侧,用虚线框了起来,里面画着滑滑梯、秋千、攀爬架等设施;老年健身区在公园西侧,靠近居民小区,标注着“配备健身器材15套”;绿植观赏区则沿着公园边界分布,标注着“种植乔木300棵,灌木500株”。
“两百多亩,不算小了。”赵承平喃喃自语,拿起尺子量了量景观湖区的尺寸,又对照着旁边的比例尺换算实际面积——足足有七十多亩。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这么大的湖区,水深设计得怎么样?如果水深不合适,夏天很容易滋生蚊虫,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