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老巢!"
王君万接住令箭,入手冰凉。
他想起嘉佑六年秦州城下,徐子建指着几十门镇远炮对他说:"王指挥你信不信我能用这玩意儿,轰开幽州的城门。"
此刻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已握住了那沉甸甸的希望。
"景将军,"王君万转身时,铁甲摩擦声铿锵有力,"点齐兵马,去火器营领家伙!"
景思立点头应是,刚走到门口,却被李昭亮叫住。
老将军解下腰间佩刀,那刀鞘上镶嵌的绿松石在日光下闪着幽光:"把这个带上。"
他声音低沉下来,"这是先帝赐的'破虏',当年斩过辽将的首级。"
王君万接过佩刀,忽然单膝跪地:"末将定不辱使命!"
种师道看着这一幕,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茶水已凉,却品出些滋味来。
李昭亮看似霸道,实则是把硬仗让给了西军——袭扰应州风险最大,可一旦成功,功劳也最显着。
景思立,王君万,以及他钟师道,当年可都是徐帅麾下的人。
这老狐狸,倒是会做人情。
"诸位,"李昭亮重新铺开地图,手指重重戳在恢河上,"三日后,随老夫兵发朔州!"
满堂将官轰然应诺,甲胄碰撞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阳光穿过雕花木窗,在地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燕云大地上那些被战火分割的疆土。
王君万走出衙署时,正看见火器营的士兵推着炮车经过。
黑黝黝的炮口对着北方,炮身上的铜环在风中轻响,仿佛已迫不及待要吞下那片沦陷百年的故土。
他握紧了那柄"破虏"刀,刀身在日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直指雁门关的方向。
一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北伐,就在这看似平常的午后,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