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顺利地接受了和阗玉矿,看似是库尔班占了便宜,事实上杨威却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聚宝盆般的和阗玉矿。
同时,杨威在和阗玉矿附近加派了兵力,以此防备盛世才突然杀个回马枪,而为了不打草惊蛇,杨威手下的士兵都伪装成了游牧民族。
和阗县看似和往常一样,除了大财主库尔班多了许多闲散时间在茶馆酒楼闲逛,然而在千里之外的盛世才却没有这么悠闲了。
卢团长乃是被盛世才亲自派出去侦查和阗玉矿情况而去的,然而时间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之久,卢团长却不见踪影,就连以前三天一次的情况汇报也被省略掉了,此人消失无踪,简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盛世才在办公厅中坐不住了。
望着盛世才焦躁的样子,参谋黄达海殷勤备至地上前劝道:“都统不必如此担心,和阗一带还算太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想来卢团长或许是路上遇到了其他事情耽搁了。”
盛世才没有吭声,和阗一带的确是太平盛世,可这乃是自己的功劳,铲除了和阗县附近的马贼土匪,所有游兵散勇小规模势力都被盛世才远远驱逐,甚至不惜与诸多势力反目成仇,盛世才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和阗玉矿的发展,可谓是为此耗尽了心力。
而现在,库尔班称和阗玉矿垮塌,重修的工作一直都在进行,但却迟迟不见成效,生性多疑的盛世才早就感到库尔班对自己有所不满,更是趁机想要让自己放弃和阗玉矿,这对付出了诸多心力的盛世才来说,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思量许久,盛世才挑了挑眉毛道:“和阗县的情况如何?”
说到这件事情,黄达海心中大喜,自己早就猜到盛世才会对和阗的情况密切关注,故此特意提前派人前去探查了和阗的情况,此时正是邀功的大好机会,忙不迭上前汇报道:“报告都统,和阗县一如往常,玉矿上也照旧是老样子。”
对于这毫无意义的回答,盛世才十分不满,声音有些不悦而低沉地问道:“难道,就没有一点状况?和以前完全没有区别?”
“这倒是有,”最善察言观色的黄达海绞尽脑汁地回想着侦查人员的回答,犹豫了片刻这才缓慢开口道:“若是说起区别的话,便是和阗城外突然多了几个帐篷,想来是哪个部落放牧到了这附近,看起来不断是临时驻扎在此的样子,毕竟天气转凉,估计是从北方而来的。”
游牧民族的帐篷?盛世才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道:“这就是状况,身为参谋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切记,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你怎能保证这些突然出现的游牧民族不是库尔班的障眼法?”
对于盛世才的担忧,黄达海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小题大做,眼前的盛世才似乎草木皆兵,黄达海满脸堆笑地劝道:“都统,这事情若是出在别人身上或许还值得起疑,可是就凭库尔班的胆量,想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盛世才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在盛世才看来,黄达海还是太嫩了,这位参谋对于自己来说似乎更像是个摆设。库尔班对自己看起来似乎是百依百顺畏惧不已,可表面的圆滑并不能代表什么。恰恰相反,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碰不了的地方,对于百姓来说是他们的衣食住行,对于军人来说是武力和权利,而对于商人来说,则是金钱和利益。
库尔班能够让步这么长时间,想来已经到了他的极限,甚至已经做好了和自己鱼死网破的准备,这让盛世才不能不提防。
黄达海并没有察觉到盛世才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盛世才没有对此作答,令黄达海误以为盛世才是对自己的想法表示赞同,大言不惭地继续侃侃而谈道:“不过,像是库尔班这样的人,倒是有着长远的利用价值,若是能够和他建立更为深厚的关系,想来也不是一件坏事。”
盛世才终于按捺不住,不屑地冷笑一声道:“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这些奸诈油滑的商人根本不需要将他们当人一样看待。”
黄达海听到这话突然哑口无言,还有许多想要说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盛世才口口声声地说库尔班这样的商人不需要当人看待,那么自己这名参议呢?在盛世才的眼里又能好到哪里去?
如若不是有这样强大的无力支撑的话,黄达海甚至会为盛世才感到担心,他这样的性格恐怕很难立足于世,不过只是仗着自己在军事方面的强大力量而为所欲为,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事实上,黄达海却猜错了。
盛世才并不是不会察言观色拉拢讨好之人。当初,盛世才在日本留学的时候,乃是由奉系张作霖为其提供学费上的资助,而在郭松龄造反失败之后,张作霖也立刻停止了支付盛世才的学费。为了能够继续在日本求学,盛世才费尽口舌,果然不负苦心,从多方获取资助供给他完成了在日本的学业。
不察言观色不代表不会察言观色,可以说,盛世才今日的目中无人,与当年的四处求援不无关系,对于这世界上的一些人来说,想要爬到世界的顶端,就是因为当年受到的压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