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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狼狈(1 / 2)

“那人不止是讼师。”

回到官寮后,伊萨在院墙四周布下绿石。

兰十七修复了被伊萨、沉舟破坏的几处祝文。

他设计让邵乐楼供出王屠户,邵乐楼势必怀恨在心。

他雇的讼师知道兰十七在西门口的所作所为,说明他追查了兰十七的来历。

那两个人把他当成了对手。

“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晚上沉舟回到官寮时,伊萨拉住他打听白天讼师说的话。

“教唆杀人,依华英国律法与杀人同罪,当斩。”

沉舟说完,迟疑了一下。

“……但必须证明他真的教唆陈姐杀人。”

陈姐已死。

王屠户杀害陈姐前自她口中得知邵乐楼约她前去杨李氏的家。

先不说王屠户乃是凶嫌,所言有诿过之嫌。

哪怕他句句属实,也不足以证明邵乐楼教唆杀人。

“可恶。”

兰十七握紧了双拳。

那名讼师专程来告诉他,邵乐楼不会获罪。

果不其然,过了几天府衙再次升堂。

王屠户判为斩刑,报至秋官府。

小玉苦役一年,流放龙溪西北。

邵乐楼……无罪释放。

公堂下一片哗然,乡民不服,可惜他们反驳不了讼师的话。

“邵公子最多是泼了一锅汤。自古以来,谁因泼掉一锅汤获罪?”

“他不心虚为什么把加了砒霜的汤泼掉?”

师爷反问讼师。

“假如是师爷,看到一锅毒汤怎么办?难道一口气喝光它,再把碗舔干净?”

邵乐楼请的讼师牙尖嘴利。

师爷一时答不上话。

“他心存坦荡,为何把汤泼在死者的腔内?”

琥珂邑宰厉声质问。

“汤洒在死者腔子内是我们所见的结果,焉知是邵公子最初的目地?屋内血肉横飞,厨房里毒汤冒泡。很可能他看到一切六神无主,在屋内徘徊不知所措,一不留神把汤泼到了死者身上。”

讼师振振有词。

“你怎么解释,他放着好端端的路不走,由民舍的屋顶回到家中?”

兰十七那日去了公堂。

讼师颠倒黑白巧舌如簧,他不顾伊萨的阻拦插了嘴。

“邵公子那天喝了酒。”

讼师毕恭毕敬走到他跟前。

“邵公子由未时开始饮酒,杨李氏回到家中至少过了申时。喝了那么多酒,做出什么不奇怪。大家难道没有见过醉鬼?我老家有一青年,喝多了酒睡进猪圈,一声一声学猪叫,非说自己是猪。”

“喝多了酒,能避开街上所有路人的视线?”

兰十七不管他那些混淆视听的古怪例子,只说当夜发生的事。

“没有看到邵公子,是路人的问题,与邵公子何干?公子在路边放了一把锄头,有人走路不长眼摔在那把锄头上死了,难道是公子的错?”

讼师语气平淡,笑容满面,不急不躁。

“非他蓄意挑拨,死去的陈姐为什么穿着杨李氏的衣服?”

“陈姐在王屠夫家见过杨李氏数面,没准儿见她衣服漂亮,趁人不备偷了去。”

“陈姐此前没进过杨李氏家门,怎么偷她衣服?”

“这问题该问死去的陈姐,问我做什么?我是邵公子雇的讼师,与他无关的事我一概不查。倒是公子认定陈姐的衣服是邵公子所赠,有何证据?”

“王屠户杀陈姐前亲耳听她吐露自己与邵乐楼的关系,也说过她的衣服乃是邵乐楼所赠。陈姐死前所说的话不算证据?”

“陈姐的话当然算作证据,问题是怎么证明王屠户说的是陈姐的话?公子可有其他人证物证?”

“王屠户承认自己杀了陈姐,死罪难逃,他平白杜撰一些情节做什么?”

“黄泉路上寂寞,没准儿他想找个伴儿。公子若与杨李氏宅里的人相识,可能他还说与陈姐有染的人是公子你。”

两个人在公堂上你来我往。

兰十七说出的假设,被讼师一一反驳。

说来说去,其他的事实再清楚,唯独邵乐楼挑唆杨姐杀人无法确认。

“我先把话撂在这里,慢说邵公子引诱陈姐杀死杨李氏是大人的假设,即便他真这么做,也远远不符合华英国律法中‘挑唆’二字。”

讼师上前向邑宰抱拳。

“两名女子为邵公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伤及人命,实乃不幸。可说到底是她们自愿所为。今日若有两位公子为一妙龄女子醋海生波,大人难道认为该把那名女子处死?换作男子怎么成了死罪呢?”

邑宰坐直身,看了看师爷。

“如他所说,按律法不足以判邵乐楼死罪。”

师爷不得不承认。

迫不得已,邑宰当堂放了邵乐楼。

“小弟因一点误会身陷囹圄,劳烦兄台在此期间多方奔走。”

解开镣铐后,邵乐楼揉着发青的腕子,缓缓走到兰十七面前。

他鼻梁上残留着兰十七的鞋印。

邵乐楼微微弯下腰,好与兰十七平视。

不知此前公堂论战,单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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