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十分可贵。”
王夫人听的有几分古怪,但是未过门的儿媳妇,能得到老爷的赞誉,那也是一件好事,说明自己选了一门好亲。
贾政叹道:“如今贾家可是翰林门第,原本为宝玉选一皇商之女,我还觉得门第不太登对,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俗话说深山出俊鸟,草莽多俊秀,虽然这话不太恰当,但其中意思很有道理,可见门第之见,并不是全然都对。
夏姑娘不仅有诗书情怀,还把读书心得批注,送给宝玉共览助学,这番相夫之德,劝学之意,古人之风,难得!”
宝玉听了贾政这话,顿时有些天旋地转,想到夏姑娘娇美动人的容颜,窈窕迷人的身姿,本让他十分垂涎向往。
没想到她竟是也是利禄功名之徒,倾刻间有红颜成骷髅的惊悚,这怎么可以呢,这必定不是真的,我绝不信的
贾政正色说道:“宝玉,夏姑娘才情德性,乃是你的良配,定要好好相待,多听她劝谕,如有轻慢,我可不饶你!”
宝玉一听此话,有些欲哭无泪,口中虽答应,心中如刀绞,只觉世事艰苦,实在万般无奈,闺阁琼玉竟也会如此。
但他的性情和贾母有些类似,遇到糟心难事之时,总要给自己找排遣的由头,让自己混过难关,好得过且过胡混。
此刻便想起夏姑娘头回送书,袭人说过劝解之言,说贾家现因贾琮发迹起势,已成翰林门第,书香举业之名远扬。
夏姑娘出身商贾,门第本就有些高就,她将做新嫁之妇,送书不过应和家风,好讨公婆家人欢喜,权宜之计罢了。
宝玉本在惊恐惧怕中,想到袭人的开解之言,倾刻找到躲藏苟活之处,不仅立刻处之泰然,还对夏姑娘生出怜惜
贾政见宝玉听了自己的话,脸色似喜似悲,如傻如痴,一副不着调模样,也不知他又闹何玄虚,不禁有些皱眉。
只是贾政心绪已淡,或许宝玉太让他失望,虽说不松管教,却已懒得训斥苛求,将两册书递过,挥手让他退下。
宝玉如蒙大赦,接过书本退出堂屋,至于拜读批注,却没这雅兴,国子监听了整日国贼之论,何必再作践自己。
王夫人见宝玉离开,问道:“老爷,金陵冯渊的案子,可有什么消息,贾雨村如今是什么情形,可会牵连到老爷?”
贾政叹道:“今天收到表兄史鼐来信,神京吏部派员下金陵,已将贾雨村停职查办,锦衣卫持文公将其下狱羁押。
贾雨村的夫人到处求告,甚至找到表兄府上,但是冯渊之案了结,由头便是贾雨村发文,证潘儿病亡才得以结案。
如今潘儿活蹦乱跳活着,便是铁证如山,甚至不用如何审理,便能定贾雨村之罪,他夫人到处求告,哪个敢帮他。
表兄的书信前日便到城外,因为战时九门锁闭,隔日才能开关查验入城,所以这份信拖延两日,才送到我的手上。
陪都那边审定案情,虽有许多文牍繁杂手续,比起表兄发出书信,或会耽搁几日时间,但最近两日必有公文入京。
原本这种州官贪鄙之案,并不涉及社稷要事,多半吏部依律办理,圣上不会太做过问,但是牵扯潘儿却大不相同。
如今他因军囤泄密案下衙,但凡和军国要案相关,都会被圣上所瞩目,但凡落下罪愆证供,圣上必定会严惩以待。
况且此事在吏部和大理寺已闹开,并在公告文牍上落定,众目睽睽之下,怎么都是捂不住的,我必定难逃罪责了。
当初我扶持贾雨村为官,又出于姻亲之情,请他出手周全冯渊的案子,数年过去都风平浪静,哪会想到要有今日。”
王夫人听贾政说难逃罪责四字,心中溢满恐惧,二房已伦为偏房,老爷如再丢掉官职,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她想起当年薛蟠事发,贾琮正奉旨下金陵办事,贾雨村对他十分礼遇,他若开口为说情,贾雨村必定承情办理。
可是这小子奸诈透顶,小小年纪心机深沉,找了由头推脱此事,妹妹这才写信给自己,老爷才会出手救助蟠儿。
这小畜生便是扫把星,将祸事都推给别人,好处留给自己享用,他倒是日日升官发财,倒楣的事却全留给别人。
王夫人越想越是愤怒,说道:“当初蟠儿出事,琮哥儿就在金陵,要是他肯说句话,事情也不至于闹到老爷跟前。”
贾政皱眉说道:“你这叫什么话,那年琮哥儿才多大岁数,刚封官职奉旨办事,如何能担这种事,岂不因小失大。
要是当初他硬生插手此事,今日留下话柄罪愆便是他,贾家两府荣辱皆系于他一身,要是他出事哪个有好日子过。
再说薛家乃二房姻亲,让大房子弟去担当风险,我以后还如何做人长辈,这张老脸还要不要,这话以后不要再提。”
王夫人被贾政不轻不重训斥,心情懊丧,但也不敢多言,再说重提旧事,已于事无补,只是对贾琮多了一份怨恨。
说道:“老爷,明日我去大兄家走一趟,他身为正二品京营节度使,皇上跟前走动的人物,他定为老爷周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