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又擒获步騭、诸葛瑾两名孙权心腹以及程咨、黄柄这几名江表虎臣子嗣,刘禪心情很是不错。
此刻见孟光舌战群將,也不为之恼怒,反倒觉得有点意思。
待脾气最为火爆,言语最为粗鄙的老將阳群似要衝上来殴那孟光三拳时,才出言制止:
“好了,吵吵嚷嚷像什么话?当这里是菜市不成?”
待眾人安静下来,刘禪才將目光投於孟光,继续言道:
“昔日酈食其如大司农一般年逾六旬,亦如大司农一般,自告奋勇为高祖往说陈留。
“陈留令不降,酈食其乃夜入其室,斩其首级,而后逾城而走,陈留大震,高祖遂克陈留。
“今我大汉猛將锐卒携胜势进围西城,大司农有酈生之烈,申仪却未必有陈留令之刚。
“大司农有三寸不烂之舌,果真欲往说降,朕如何不许?
“至於所谓刻薄寡恩之言,朕不以为然。”
帐中诸將校,有不少人並不知道什么酈生,此刻听闻天子说那所谓酈生年逾六旬仍能斩人首级,更能逾城而走,再看向眼前这位身形並不羸弱的大司农时,不免侧目。
孟光遂领命出营,来到西城。
城上见汉使来,將一竹筐縋下。
孟光满嘴芬芳,厉声便將城上守军痛骂了一顿。
其后才说什么汉使岂可縋城而上,若有胆子儘管把他射死在城下,没有胆子,就打开城门,迎他进城。
申仪见汉军围城本就惴惴难安,此刻见汉使前来,还是嘴巴那么臭的汉使,一时更加疑惧。
不多时,城门开至一半。
孟光持节而立,睥睨不前。
申仪不得已,命人大开城门。
孟光这才持节进城,身后那扇城门在他两脚刚一踏入之时,便开始嘎吱作响,缓缓关上。
“汉使何来?”申仪率眾迎上前来,疲惫悲戚的神色中,又透露著几分忐忑。
“给尔等开一生路。”孟光言罢大步前走,直往弃下申仪眾人往城中而去。
申仪看著那老者宽大的背影,犹豫了片刻,与亲军督吩咐了几句后跟了上去。
“汉使应也知晓,魏国科律,城围百日援不至而降敌者,其族无连坐之罪。
“汉使此来…可是赵车骑愿给我西城两月时间?”申仪试探著问。
“哼!”孟光並不作答,冷哼一声后白了申仪一眼,最后撂下其人继续前行。
申仪眉头紧皱,他当了一辈子土皇帝,不曾想临了临了,竟要对这不知哪里来的老头低声下气,一时也是愤懣难言。
可眼看那眼高於顶的汉使越行越远,再想到城外如狼似虎的汉军,其人一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一边疾步追了上去:
“汉使…赵车骑围城何意?难道真欲强攻我西城?”
“岂有汉使当道论事者?!”孟光停下脚步,以杖杵地,意味深长地看了申仪一眼。
须臾,再次举足而走。
申仪看著那汉使的背影,再次一滯,思索数息后招来亲卫:“驰马回府,命人准备牛酒筵席……”
吩咐完,申仪再追上前去,行至那持节而来的汉使身前为其引路。
汉使入得申仪豪宅,根本不顾什么主客之道,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申仪的虎皮主座之上。
但坐归坐,其人手中节杖却仍旧紧握不放,立得比他腰杆还直,冷著脸一言不发。
见那汉使如此无礼,隨申仪回府的將校僚属们既恼且怒,不知当如何是好。
打又不敢打,杀更不敢杀。
申仪坐在左上首,看著汉使手中节杖,问道:“不知汉使贵姓,官居何职?”
孟光昂然道:
“雒阳孟氏,孝灵帝太尉孟郁族子,大汉大司农孟光孟孝裕是也,足下便是西城申仪?”
这不废话吗?申仪先是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復又赶忙收住表情,谦恭答曰:
“正是在下。
“久仰大司农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孟光的自我介绍,就差没把祖宗十八代全都拉出来了,显然是个好虚名的浮夸之人。
而且据申仪所知,孔明相府尽掌蜀汉军国大事。
所谓九卿之一的大司农,不过是尸位素餐的虚衔而已。
至於什么雒阳孟氏,根本不是什么入流的大姓。
还有那所谓的太尉孟郁,更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大人物。
不过依靠其兄,中常侍孟賁那阉宦得以鸡犬升天的小人罢了。
而这孟光却自鸣得意。
想通这些,申仪已经对这叫作孟光的汉使小视了起来。
观察一番孟光神色,见器人仍然神色倨傲,对他刚刚拍的马屁没什么表示,才又道:
“汉使,先前…大汉镇东將军邓伯苗曾至魏兴…西城与申某一敘,今又以大司农持节而来,足可见大汉对西城之重视。
“申某属实惶恐,有归汉之心。
“但如申某前言,魏国科律,城围百日援不至而降敌者,其族无连坐之罪。
“吴军围城已两月有余,还有五十二日便足百日。
“还望汉使能回稟赵车骑,希望赵车骑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