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耳朵嗡嗡作响。他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嘴角翘得太高,但眼里的光彩怎么也藏不住。
原来姜局这么看重我!他在心里呐喊着。
姜东拍了拍田平安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期待你学成归来,再立新功。到时候,可就不是实习警员了。
他眨了下眼,嘴角挂着鼓励的笑意。
田平安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好警察!
这个瞬间,所有的迷茫和不安都化作了坚定的决心。
等姜东副局长和几位领导、老刑警有说有笑地走下楼梯,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徐鹏和刘婷婷还站在楼梯口等着田平安。
刘婷婷也在田平安胸口轻轻擂了一拳,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田平安一脸茫然,下意识摸了摸被捶的胸口:
你分配的事情,武局长早就表态了,还专门发了公函。
现在姜局长也表态了,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只要你毕业考试不出岔子,那就稳了。
刘婷婷也点点头,秀丽的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徐鹏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要不然,大学毕业生分到哪可说不准。
田平安这才有些信了,心里涌起一阵后怕。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警服的第二颗纽扣。
政策就是这样,哪里缺人就往哪里塞。
楼梯间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三人年轻的脸上。
田平安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觉得这个看似简单的分配背后,暗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博弈。
他回想起这几个月的实习经历——最初那段时间确实有些浑水摸鱼,但后来他拼了命地工作,接连参与破获多起大案要案,亲手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数十名。
无论是刮风下雨,他都坚持跟着老刑警们出现场;多少个深夜,他独自在办公室整理案卷到天明。
现在想来,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田平安点点头,跟着两人走下楼梯。
他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但心里却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思量。
原来在这个小县城里,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棋盘上的棋子,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摆布着。
而他,何其幸运地站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三人沿着林荫道向食堂走去,徐鹏和刘婷婷特意放慢脚步,一左一右地陪着田平安。
夕阳的余晖透过梧桐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田平安走在前边,机械地点着头,眼神却失了焦距。
刘婷婷抬手就要打,徐鹏敏捷地往后一跳,躲开了她的拳头,脸上还挂着促狭的笑容。
田平安勉强扯了扯嘴角,回望时目光却越过他们,落在远处的办公楼上。
暮色中,三楼那几扇熟悉的窗户依然亮着灯,像是黑暗中睁着的眼睛。
那准是高航副队长的办公室——这位老刑警素来有熬夜加班的习惯,常常一个人对着案卷研究到深夜。
就像姜东副局长怀疑崔建国别墅案破得太容易一样,自己能被分配到龙海县公安局,是不是也顺利得有些反常?
徐鹏刚才提到钟县长亲自过问这事,更让他心里直打鼓。
一个堂堂县长,怎么会为了个警校实习生专门安排工作分配?
难道仅仅因为那次在公厕门口的偶遇?田平安至今记得,那天钟县长听完他对公厕收费的意见后,脸上露出的古怪笑容。
更蹊跷的是后来的庆功宴。钟县长居然像个老顽童似的,起哄要他和刘婷婷当众亲吻取乐。
这哪像是一县之长该有的做派?
田平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一枚冰冷的硬币,指腹感受着金属的纹路,总觉得这些事背后藏着什么他看不透的玄机。
田平安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这些疑虑暂时抛到脑后。
有些事情,想破头也不会有答案。不如做好分内事,其他的交给时间。
食堂的灯光透过玻璃门照出来,在地上投下一方明亮的格子。
田平安跟着两人踏入食堂明亮的灯光中,身后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如同一条固执追随的黑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