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平安紧握方向盘,汗湿的手心在真皮包裹上打滑。
这辆钟衙内送的白色桑塔纳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他圆润的肚子随着车身一颤一颤。
车停在一座危桥前,必须下车步行进村。
田平安打量着这座摇摇欲坠的石桥,桥下的溪水早已干涸,只剩下龟裂的河床。
看二人过去,田平安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踏上石桥。
穿过石桥,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又走了约莫十分钟,三人终于来到一座被竹林环绕的院落前。
院墙是用不规则的石块垒成的,已经长满了青苔。
一扇斑驳的木门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用毛笔写着\"静心居\"三个字。
院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后一个温厚的女声响起:\"谁呀?
刘婷婷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恭敬。
师母约莫五十出头,梳着利落的短发,虽然穿着朴素的碎花布衫,但举手投足间透着教书人的气质。
她热情地拉住刘婷婷的手,目光扫过田平安和徐鹏,笑着问道:
刘婷婷赶忙解释。
师母笑着将三人引进屋内。
简陋的堂屋里,除了几张老旧的桌椅,几乎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只见后院中央站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汉子,圆脸小平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活像个刚从地里回来的庄稼汉。
他脸上还带着汗珠,显然刚才正在练功。
他一张口就带着憨厚的笑容,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睛眯成两条缝。
要不是那双眼睛偶尔闪过精光,任谁都会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老农民。
姬元鹏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当看到田平安时,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
田平安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警服,又摸了摸圆润的脸庞,心想:我看起来很像领导吗?
姬元鹏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田平安:
这老爷子啥眼神啊?就我这模样,哪点像领导了?
看来是他是对当官的有心理阴影啊,这毛病可不轻。
你这是病啊,得治啊!!
他沉默良久,目光在周老师脸上来回游移,似乎在寻求某种默契。
她转向田平安和徐鹏,伸手指向院子中央:
婷婷就不必了,姑娘家家的,不讲究这个。
院中青石板上静静躺着一个黝黑的石锁,形如古钟,表面布满常年握持留下的光滑凹痕。
锁身两侧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握孔,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年的历史。
周老师补充道,转头对刘婷婷温柔一笑:
田平安盯着那个泛着冷光的石锁,脸色骤变,圆脸上的肥肉都抖了三抖:
她瞥了眼田平安圆滚滚的肚子,体贴地补充:
刘婷婷感激地看了眼师母,转头冲两位同事无奈地摊开双手:
徐鹏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田平安则不停地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小声嘟囔: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