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一边把撬锁工具往箱子里收,一边嘟囔:
"这破坏他人物品的账可得算你头上!"
田平安没搭话,一个箭步冲进卧室。
果不其然,罗慧琳已气绝身亡。
他俯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全无。
又摸了摸颈动脉——静止。
瞳孔涣散无光,死亡已是确凿无疑。
她仰面躺在窗边地上,印着竹子图案的半片窗帘缠在身上,被攥得发皱的布料死死绞在指间。
刘婷婷紧随其后,看到这个情形,低声自语道:
"二师兄,听你的,就对了。果然是出事了。"
她轻轻掀开窗帘,露出全貌——浅蓝色睡衣裹着蜷曲的身体,那只红色绒面拖鞋孤零零落在左脚三十公分外。
死者面颊泛起诡异的樱红色,瞳孔涣散,嘴角挂着干涸的白沫,四肢仍维持着抽搐时的僵硬姿态。
田平安蹲下身,小心掰开她的下颌,发现牙关紧锁,口腔黏膜同样呈现不自然的鲜红。
"服毒。"刘婷婷的声音低沉下来。
田平安摇摇头:
"不是听我的就对了,是得听闫红的。
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她们老板不对劲,可惜刚才让她回去了。
我刚刚也是反应迟钝,就不该让她走。"
刘婷婷蹲下身继续检查尸体,头也不抬地吩咐:
"今晚先集中处理现场,明天再找闫红做笔录。徐鹏,你先拍照固定证据。"
徐鹏立刻打开勘查箱取出相机,闪光灯开始在房间里频繁闪烁。
刘婷婷和田平安开始仔细搜查全屋,床头柜里只有几瓶抗生素和维生素,不见任何毒物或杯碗。
正如闫红所说,这个洁癖者的领地依然秩序井然:文件按颜色分类码放,鞋子在玄关排成直线,连梳妆台上的护肤品都朝着统一角度。
没有丝毫移动和破坏的痕迹。
徐鹏一边忙着拍照取证,一边忍不住感叹:
"哥,你神了!怎么猜到屋里会出人命的?"
田平安皱眉:"呸!什么猜不猜的,我这是祖传秘方,科学预测。"
"说说看嘛!"徐鹏凑近追问,"怎么个科学法?"
"说了你也不明白。"田平安挥手赶人,"赶紧干活去!"
"别啊!"徐鹏晃着相机,"你说清楚,门钱我替你赔!"
刘婷婷正检查床头柜,闻言抬头:
"还赔什么门!我联系裴法医出现场了啊——"
她伸手去拿电话,突然愣住,
"咦?话筒没放好?"
田平安和徐鹏凑过去一看,电话机的送话器果然扣在桌面上,根本没搁回基座。
三人盯着那歪斜的话筒,心里同时咯噔一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刘婷婷皱眉:"管它呢,先打电话。"
说着按下叉簧,刚要拨给裴法医,电话铃声突然炸响!
她吓得手一抖,话筒差点摔在地上。
"喂?罗慧琳吗?"听筒里传来个女声。
"是。"刘婷婷下意识应道。
"你哪位?"对方显然听出了声音不对,语气警惕起来。
刘婷婷知道瞒不住,反问:"你找她什么事?"
"你不是她家人吧?"对方嗓门陡然提高,带着质问的腔调。
没等刘婷婷想好怎么接话,电话"啪"地挂断了。
十几分钟后,裴法医提着勘查箱赶到现场,立即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
在等待裴法医的这段时间里,刘婷婷和田平安已将屋内仔细搜查了一遍,却未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见裴法医已开始专业工作,二人不便打扰,刘婷婷便拉了下田平安的衣袖:
"让他专心验尸,我们做我们的。"
说着,她带着田平安走出房门,来到对门邻居家门前。
刘婷婷先敲了敲门,又注意到门旁有个门铃,便伸手按了下去。
片刻后,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戴着厚重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探出头。
他先是警惕地打量二人,随后下意识地朝对门望了一眼——见502室房门紧闭,这才稍稍放松了神情。
"请问找谁?"他下意识挠了挠光着的膀子,秋夜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刘婷婷将警官证亮到对方眼前:"公安局刑警队的。"
男子见状连忙把门完全拉开,手忙脚乱地抓起挂在门后的外套披上,连声说道:"快请进,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