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它,”他低声道,“……只会想起我今天的不堪。”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而你拿着,我就会想起今天你对我说的那番话,当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警示吧。”
“那……这算是我的‘战利品’咯?”
“随你怎么想。”
温凉品味着“战利品”这个词,眉目飞扬,她看着手心里的戒指,又抬头看了看这个别扭至极的男人。
她笑着,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中指上晃了晃:
“不过我可说好了,这只是‘暂存’。这是你欠白总的,白总以后要不要不好说,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只是这期间,我戴戴,不过分吧~!”
“随你……”
贺天然看着她那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不免一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戴食指。”
温凉把手一缩,用另一只手盖住压在胸前,象是生怕贺天然反悔要了回去:
“为什么?”
“你不会是分不清戒指戴在不同手指上的含义吧?中指是‘有对象’,食指才是‘单身’,你现在好歹算是一腕了,出席活动还有得解释,可日常佩戴被媒体或者粉丝看到,难免又要被揣测一番。”
“揣测?这就不劳您贺老板操心了,我自己会注意的……”
温凉听到这两个字,没有收敛,反而放心地又晃了晃手,显摆了一下,那枚戒指上的碎钻,在客厅温暖的灯光下,闪着细碎又顽固的光。
“倒是你呀,好好‘揣测’一番你自己的情况吧。”
“我?”
温凉收回手,双手往地上一撑,屁股往前挪了挪,两人又凑近了几分。
“你不觉得自打上次你的‘少年’人格跑出来以后,你的状态貌似好了几分吗?”
“有吗?”
“有,绝对有!”
温凉很是笃定,她虽然在不久前才真心实意的说过贺天然就是唯一的贺天然,可是男人那性格多样,记忆不同的“人格分裂”征状,也是目前客观存在的事实。
“你看,我跟‘主唱’录综艺的时候,他说你们之间还没有任何的纽带,甚至都互相不怎么认识,但是你看现在,他不光能完美帮你执行你不擅长的红毯任务,而且事后你还能理解他听到我的那番话的感受,甚至那天,我在公园跟他说的那番话,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贺天然被她这番话问得怔住了,眼神有些飘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似乎也正在为某些事而苦恼。
温凉一看他这副反应,就知道自己全猜对了。
她那只好脚丫子又不老实了,在地毯上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几乎是盘腿坐在了男人的面前:
“你们之间……是不是开始有‘共享’的苗头了?那种泾渭分明的界限,是不是……正在变模糊?”
贺天然被她问得心头一凛。
“我……不知道……”
“少年”的逃避,“作家”的算计,“主唱”那不知从何而起却汹涌澎湃的情感……
这三者,真的还能象最初那样,清淅地割裂开来吗?
“反正据我观察,以前你们三个,是各玩各的,互不相干。‘少年’负责捅娄子、逃避现实;你这个‘作家’呢,就负责在后面算计、擦屁股,用你那套‘烂人’理论把所有人都推开;至于‘主唱’么……”
温凉撇了撇嘴,显然对“主唱”在公园里那个“划清界限”的行为还耿耿于怀:
听着温凉的喋喋不休,贺天然陷入了沉思。
“少年”那天的幼稚,引出了曹艾青的维护,间接促成了“作家”体会了一次人间烟火的温馨;
又因为“主唱”在红毯上的听到温凉那句“如果当初”,终于记起了“作家”都不愿面对的、属于“少年”时代的难堪记忆;
而“作家”此刻坐在这里,听着温凉剖析着他的人格状态,心中那份对“主唱”所作所为的理解,甚至……是对温凉这份“多管闲事”的隐隐接纳,又何尝不是一种界限的松动?如果将上述的这些人称代词,全部换成“贺天然”,又有哪里不一样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或者说,除开我今天发现你贺天然就是个‘烂人’以外,还让我确信了一点。”
温凉似乎猜到了贺天然的心中所想,她伸出那根套着宝格丽戒指的中指,戳了戳贺天然的膝盖,那动作,象是在刻意提醒一直沉默的贺天然,让他给点反应,听清自己接下来的话。
“……哪里不一样?”
男人的眼神中出现一抹慌乱。
温凉嘴角含笑,身子慢慢前倾:
“你这个满脑子只有恨和利益的‘作家’,一定也开始感受到了‘主唱’对我的感觉,当我在红毯说‘如果当初……’时,你也感受到了心痛和遗撼了,对吧?
“你——”
望着那张愈发接近的脸,贺天然猛地后站起身来:
“你再说什么屁话!”
温凉也跟着站了起来,一点不怵的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