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回到公司,就感到情况有点不对头。他仿佛真是一个刑满释放犯似的,员工们一个个都不认识地看着他,然后象躲瘟疫一样地躲避他。黄法师已经取代他,神气活现地负责全面工作,把他的办公桌也占了。见他回来,只跟淡淡地跟他招呼一声:“回来啦。”就继续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旁若无人地当着领导。
于是,朱洪洋的日子比以前更加难过了,简直是度日如年啊。但他还是忍气吞声地埋头苦干,忍辱负重地只顾接业务,抓质量。然而不久,黄法师因吃里扒外而不攻自败。他想打那个漂亮风骚的公关小姐的注意,就跟她串通一气,挖公司的墙脚,把业务拉到外面去做。他的阴谋败露后,于富贵就将他调到另外一个工地上去了。
朱洪洋用自己的正直和刻苦,重新树立了威信;凭自己的忠诚和廉洁,再次得到了于富贵的信任。但日子依然不好过。不说别的,他除了每月能领到一千元的生活费外,其余的一分钱也拿不到,弄得他捉襟见肘,一点活动经费都没有,也没法与宋云霞交往了。
这是最要命的事。真的,他被于富贵吃掉以后,又没底气跟宋云霞联系了。怎么对她说呢?说明真相,那你以前不是在骗她吗?这门面根本不是你的,你怎么点头承认是你的呢?
所以这两个多月里,他只跟她见过一次面。那次一起在市区吃了饭,他就匆匆与她分别,没好意思跟她说这里的变化,也不敢再拥抱亲吻她了。
可女人一旦动了情,比男人痴心。中间,宋云霞给他打过好多次电话,他却一直寻找理由,推辞不见。宋云霞起了疑心,这天不邀自来,戴着一副墨镜,突然出现在公司门口,差点没把他的魂都吓掉了:“你,你怎么来了?”
宋云霞“嘿”地一笑,走进来说:“怎么?不欢迎啊?”说着,就走进来,在里面转了一圈,就朝他原来的办公室走去。
朱洪洋急了,他的办公室已经成了冷兴华的卧室兼办公室。他现在只有一张按在大厅里,与人合用的办公桌。
“咳,喂,这里坐一会吧。”朱洪洋尴尬地叫住她,指指外面一张空椅子说。宋云霞疑惑地在椅子坐下来,感觉公司里的气氛有些不正常。是的,这时候,公司里许多员工都奇怪地看着她。
小唐更是来劲,噘着嘴,乌着脸,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然后,她突然走到冷兴华面前,大声对他说:“冷总,后天我有点事,请假一天。”
宋云霞敏感地掉头看了朱洪洋一眼。朱洪洋连忙转过身去,怕她发现他尴尬的神情。更让他焦急的是,这时候他身上只有一百多元钱,中午怎么请她吃饭?
他稍微坐了一会,就撇下宋云霞,到财会室找矮财会去商量:“老洪,先支付一千元钱给我,我有急用。”老洪还是象以前一样,只笑不答。朱洪洋来气了,压低声说:“你不是看过我与于总订的协议吗?”老洪说:“这话你要跟于总去说,跟我说有什么用?”
朱洪洋急得不得了,却又无可奈何:“那我问你先借一千元钱,行不行?”老洪说:“借可以,但你得让冷兴华去签字。”说着把一本借据丢给他。
朱洪洋尴尬极了。当着宋云霞的面,他怎么好意思让胖材料去签字?你上次跟她说,这个公司是你的,现在怎么就没权了呢?他只得再次求矮财会说:“老洪,你先给我,明天我来补办手续。”
老洪笑了:“这怎么行?这是财会制度。”
无奈,朱洪洋烧着脸走出去,轻轻扯扯胖材料的衣角,悄声说:“你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