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奇怪,非亲非故的,就算是人之常情,也不用难受成这样子。她赶紧抽了两张桌上的纸巾,递给唐施诗。
“别哭,孩子,哎呀别哭,这么大个人了,哭啥呢。”她一边劝她,一边转头看见大爷拉着帘子在偷看。
“你是老九家的亲戚吧?”那大爷忍不住问。
唐施诗擦擦眼泪,看了一眼大爷,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别难受,丫头。老九走的时候一点没受罪,俺们在打牌,那天他赢钱了,最后又杠上自摸,一高兴,人就过去了。送医院,人家说心脏麻痹,人早没了。”那阿姨攥着唐施诗的手,给她念念叨叨的说。
唐施诗缓了一缓,抽泣着擤了鼻涕,连忙整理好表情,小声说,“谢谢阿姨。”
早餐店陆陆续续人多起来,唐施诗觉得有些不妥当,生怕打扰他们,站起来说,“那我走了。今天真是打扰你们,下回我再过来。”
阿姨望着她走出去一段,好像想起来啥又追过去。她一溜小跑,速度极快,赶快就拉住了唐施诗。
“丫头,你要是想去看看他们家,就去咱们居委会那边,有他们家的钥匙。老九死了以后,他亲戚们在打官司,没办法分割,谁都不让住,那房子居委会就锁起来了。你别说是我说的,去了直接问就行。往前走个十来米,拐个弯儿,就是居委会。”阿姨说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溜小跑回去了。
唐施诗看着她的行动,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珠。
居委会的人刚上班,好说歹说了一大通,还是很怀疑唐施诗的目的。让她拿记者证,她又拿不出来,急死了。下午还得去找陈浩,她看了看表,最多磨到十一点,到时还磨叽不下来,她必须得走了。
“师傅你行行好,让我去看看,我就看一眼。你看我这什么信息都有,都能对上,就是忘记带证了,你看我面相也不是坏人对吧。”
唐施诗一直车轱辘话来回转,说来说去,那个年轻的办事员被她说烦了,冲她抱怨,“我不是不让你去,是这个情况特殊,人家亲戚都在打官司,钥匙在我们这保管,我们得负责。今天来一个要看,明天又来一个要看,那可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要不这么滴,你回去拿一下你那个证,我再领你去。”旁边有个办事员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跟她提议。
算了。唐施诗眼看无望,只能放弃。她临出门前,又觉得不甘心,转身又问,“内个,您能不能告诉我在哪一栋哪一单元,我在外面拍个照片,也能交作业。”
那俩办事员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无奈的说,“你过来,我告诉你吧。”
她千恩万谢地出了门。走到单元楼里,唐施诗每走一步都觉得越发沉重。他们家在五楼,中间户,是那种典型的家属楼。一看眼去,豆绿色的大门已经褪色成了黄绿色,铁门框因使用太久而暴露出来一圈褐色渍迹。她看见那个大门顶上有一横格窗户,是那种很老式的单元门都会有的用来通风的设计。唐施诗心生一计,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举起来刚好能拍到里面。拍了几张照片,她胳膊有点酸,靠在门上准备看看拍到了什么。
他们家的客厅朝南,这会儿接近中午,拍出来的照片有点逆光,看不太清。屋里已经干干净净了,估计是要打官司,能拿的亲戚都拿了,只剩下这栋空空的房子。墙上还挂了很多相框,唐施诗把照片放大,也看不太清相框的画面。
唉。她默默的叹口气。算了,就到这吧。她有点沮丧,收起手机准备下楼。这时,隔壁的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阿姨。
“哎呀,你谁啊,搁这干啥呢?”她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埋冤。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这家的亲戚。”
那个阿姨立刻换了一副更嫌恶的表情,“哎呀,真不是我爱说闲话,你们这群亲戚真是没良心。人一走就开始争着抢着来,好几年了还没分清楚呢。这房子没人气,多不吉利,你们赶紧完事儿吧。”
唐施诗讪讪地笑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溜了。
出来透了口气,她又开始给陈浩打电话。这次竟然很快就打通了,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哪位?”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问下,这是陈浩的手机吧?我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对方忽然警惕起来,问到,“你是谁?”
唐施诗不知道该咋说,只能瞎扯,“我是他大学同学,昨天在同学群里听大家说陈浩出车祸了。我们几个同学关系不错,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姐妹你别误会,我们就是大学同学,也好久没联系了。”
对方语气放缓下来,有点哽咽,“谢谢你。他现在情况确实不好,不至于让大家破费,要是有空过来看看他就行。”
“那您告诉我一下地址,我正好今天出门,顺道去看看。”唐施诗心跳得厉害,感觉自己又要离那个谜团靠近一步。
她照着地址,打了个车很快到了医院附近。在门口的街边上买了点礼盒,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进去。
医院里人特别多,尤其是冬天,很多老人和小孩。她一边走一边问,终于到了陈浩的病房。原来他住的ICU,唐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