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包厢,谢祈音把被爆米花洗头的事抛之脑后,自顾自地研究起了菜单。顾应淮对火锅不是很感兴趣,在她再三确认下只点了份炒饭,打算慢悠悠陪着她吃。
他撩起袖子,打开集团内部系统批流程,批了大概十多分钟,秦晏舟终于回了信息。
秦晏舟也轻飘飘地呛了回来:【不劳担心,上映前我就看过了,枝枝的事业我向来很支持。】
他不等顾应淮回话,就假好心地扔来一条视频:【刚从业内看到的某剧预告片,你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说完秦晏舟就消失了,专注约会去了。
谢祈音这会儿出去打酱料碟了,服务员将火锅和菜都端了过来,还附赠了两瓶冰饮。
他拿来一瓶放在身边,随手点开视频,顺带将她的那瓶也拆了开来,然后倒了一半在杯子里,只给她留了一半的量。等她捧着酱料碟回来的时候,手机里的预告片刚好放到神女看着男二在雪夜里吹风低笑的那一幕。
顾应淮神情微滞,面不改色地将进度条往回拉了一点,确认了这个演员就是谢祈音。
他从没有看过她这副扮相。
谢祈音身上穿的是质地极好的浅白戏服,月光纱清透,层层相叠,随风而起时显得她纤瘦虚弱,仿佛与角色融为了一体,真成了濒死的神女。她身形高挑,五官精致,仰头望雪时极为清冷脱俗,短暂的幸福与挽留不住的生命形成了鲜明对比。加上适时响起的古风配乐,攥人心脏的怅然感简直冲出了屏幕,仅凭这几秒就能让人久久无法忘怀。谢祈音眼下本就有一颗小痣,缀在苍白的小脸上,被紧裹着的赤色大氅衬得几乎有些妖冶了。
隔着摄像头都能感受到那摄人魂魄的美,更别论对面用亲眼看的男演员了。他竞不是第一个看到这个妆造的人,也不是站在对面接收她笑意的人。顾应淮很清楚这只是演戏,但难免有了点躁意,清醒地落了秦晏舟那个畜生故意设的圈套。
他确实被刺激到了。
不多,但足以让他朝谢祈音发问了。
顾应淮将她的这个笑反复看了三遍,然后抬眸看向对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樱樱,你什么时候去演戏了?”
“啊?"谢祈音愣了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手机里视频停着的那一幕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噢,对,就是你去年年底出差的时候拍的。我去探了晚厘和矜枝姐的班,然后被拉去客串了几秒,也算不上演戏吧。”“不过已经出预告片了吗,我自己都不知道歙。"她惊讶地说着,在这浓郁的牛油味里穿上了店家送来的围裙。
话音刚落,谢祈音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低头一看,是晚厘把刚到手的预告片给发来了。
她从火锅里捞起鲜嫩Q弹的鸭血,蘸了蘸麻酱,然后用一指禅回了信息,自己也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顾应淮见谢祈音的长发有些妨碍她吃饭,起身走去,站在她身后拢了拢头发。
他手掌轻轻地穿过她的发尾,动作略有些生疏,用发圈将其盘成了一个丸子头。
谢祈音意外抬眸,“你什么时候会扎头发了?”顾应淮低声回:“你之前说豚豚很可能是女孩儿,所以我去找教程学了学,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她心下一暖,抿了抿唇,眼里闪烁着星星,毫不吝啬地夸:“这次樱樱老师很满意,我给你加十分。”
他眼皮轻垂,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脖颈上轻蹭,冷不丁地问:“樱樱,你怎么演得那么真,朝别的男人笑得这么开心?”谢祈音被碰得浑身酥麻,闻言忽然打了个激灵,鹅毛倒立。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预告片,了然了,转身扯了扯他的袖子,从善如流地解释:“顾总,想听樱樱老师的演戏小技巧吗?”“嗯?”
谢祈音声音甜得像蜜,眉眼弯弯地哄:“当然是走神想顾应淮啦~!”“真的么?”
“比真金还真。”
顾应淮指尖轻滞,胸腔像是被一只缠满花种的丘比特箭射穿了般,樱树疯长,爱意横生。
这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将他的心烧成了一滩水,他这会儿只想低头吻她。结果他刚弯腰,就被谢祈音抵住了唇角。
她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回:“我嘴上有油,克制一下,等回家洗漱完再亲。”
顾应淮失笑,如蜻蜓点水般吻在了她的眉心,然后坐了回去。这顿饭吃得谢祈音特别畅快,虽然一冰一热一点儿也不健康,但很爽就是了。
他随意吃了点小吃垫肚子,见她吃得很撑,适时制止了她还想放肆的爪子。“好撑啊,顾应淮,我们去散散步、消消食吧。”顾应淮"嗯"了声,付完帐,准备带她去环港里的奢侈品店走走,顺带买买她喜欢的东西。
没成想谢祈音刚出了火锅店,走了还没几步,忽然就站住不动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微微蹙眉,“怎么了,胃不舒服?”她下意识想夹大腿,被下腹那类似于痛经的感觉刺得皱起了表情。谢祈音深呼吸了两下,缓解了一些酸胀感,心底涌上一股指向性明确的预感。她茫然地看向顾应淮,小声说:“我好像吃火锅把豚豚给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