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救济。若是在城中训练新兵,从紫川运量的任务会更艰巨。”紫川盛产粮食的几个县与苍梧城相距甚远,路上运粮不仅要大量人力,粮食本身也有损耗。
“运粮这件事目前尚没有更好的办法,此事,我交给陆栖筠了。”陈荦点头,“交给他,等待一些时日,他或许能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她虽然和陆栖筠闹僵了,但那人的才能她不论何时都十分认可。很晚,陶成打着灯笼在院门口等陈荦出门,引着陈荦刚走几步,看到个人站在那里,吓了一跳:“陆大人?”
暗自心惊的还有等待的陆栖筠,他听说陈荦在蔺九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荦会在蔺九的院中呆到这么晚了。他站在院子外面等了许久,越等越是心惊。“陈荦,我有事找你。”
陆栖筠从陶成手里接过灯笼,“我来为夫人提灯,你先回去吧。”陈荦有些难堪,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陆寒节,这么晚了,你要与我说什么?”
陈荦深夜从蔺九的院中走出,此事好似在陆栖筠心里点了一簇火。“陈荦,我明日要离城,白天又一直在忙碌,只有到这里等你。”“你离城?去做什么?”
“从紫川运粮至到苍梧,最关键的一段在孚州。孚州刺史,我和蔺九都没有接触过此人。他让我走一趟,去接近一下此人。“这是军机,但对陈荦用不着隐瞒。
“此行不一定会顺利,你不会武力,要多带几位豹骑随行。”陆栖筠看看她,“陈荦,我此前还不知道你有这样大的气性,那天能一走了之,我还以为你此后不打算与我说话了。”陈荦直言道:“我们这样的身份,你既知道了,便做不成朋友了。”陆栖筠反驳她:“做不成朋友,不也做了多年朋友了?陈荦,那你说说凭什么蔺九就能和你做朋友了?蔺九不也出身世家吗?蔺九那样的人,我才不相信他会是什么出身寒素的武夫。”
陶成空着手回来帮蔺九把院中收拾了一下。蔺九问道:“怎么回来这公快?陈荦到了?”
“不是,是陆大人,陆大人方才站在院门口等夫人。他接过我手中的灯笼,说送夫人回去,让我先回来了。”
蔺九眉头一皱,“陆栖筠?”
陶成点点头,“陆大人好像有事要找夫人商议。”陆栖筠提到蔺九,陈荦心里讶异。为什么要跟蔺九比?陆栖筠很少这样说话。
“那怎么一样…“灯笼照着眼前的方寸之地,陈荦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在陈荦心里,蔺九和她一样出身低微,在沙场用命挣军功,脸上还同样长着丑陋的疤痕。但陆栖筠不一样,陆栖筠还是龙朔十四年的探花,就算抛开家世和别的不说……陆栖筠光是这张脸也长得比蔺九俊美太多了。这些话陈荦可不会当着任何人说出来。
陆栖筠像是知道陈荦在想什么似的。“陈荦,我不是完人。”“自小族中教导我,年少之时只该苦读,不得被别的事移了性情,烟花巷陌那些地方我是从来没有去过的。那时若是知道你的身份,我或许也不会和你相交,大概会避开你。”
这些话跟陈荦想的一模一样。所以她难受,差一点点,要不是因为她的一个谎言,她那时就会失去识字的机会,不会认识陆栖筠这么一个人。“那时是我对你说谎了,现在你知道了,我不是什么清白人家出身的平民女子。陆栖筠,你说得对,我不配做你的友人。把灯笼给我,你走吧。”陆栖筠对陈荦这态度有些气愤。“陈荦,认识了就是认识了。我既知道了你的品性,便该忽略你的出身。难道我陆栖筠读书万卷,这点识见都没有吗?”“寒节,我不是责怪你。我没什么资格责怪你…“说到底陈荦是在怨恨出身的不公。怨恨她总是在仰望歆羡别人,陆栖筠就是她最羡慕的那个人。若是她也出身世家,也曾科举高中,也像他这样一表人才气质超群,便能心安理得地做节度推官,而不是用尽心思去和蔺九搞什么交易。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申椒馆的巷口。陆栖筠不便再往前,他把灯笼交到陈荦手中。
“我这一去或许要费上一两个月也说不定,陈荦,待我回来,你跟我讲讲那年我离开苍梧城之后,到你被郭岳大帅带进节帅府,这一段都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是怎么受的伤,你愿意吗?”
柔和的光在陆栖筠眼睛里闪烁,陈荦心里“咚"地一声。这个人太好了,他知道了一切,还愿意这样和她说话。陆栖筠对她的接纳和温柔不是出自别的,组是出自的他心胸和涵养。有一刹那,当年那个为了她和韶音在县衙公堂上和叔父对峙的身影又闪回到眼前。
陈荦愧疚低下头去,“陆寒节,谢谢你。你愿意来问起,听我说过去的事,是我的荣幸。”
这些年聚少离多,是我问得太晚了。陆栖筠默默地想。陈荦把灯笼递给他,目送他离开。陈荦带着悔意反省自己,那天话没说完就气冲冲离开,这些天一直对他冷脸,她对任何人这样都不该对陆栖筠这样,以后不能再这样冲动了。
郭岳时代,苍梧节度使下辖十二州六十八县,是大宴最强盛的藩镇。如今时过境迁,变成了人人拥兵自重的局面。两位曾驻扎边关的兵马使各自占了西边。邢炳依托邢氏占据胤州,郭燧南迁滕州,如今粮食赋税只能依靠南边几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