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谁有情,该如何解释。
他把剑收了,就是怕被人认出来,却架不住少女的两句话,全都拿出来、交付给了她。
眼见有人要来搭话,送完东西,青年微笑道:“小友,休息好了吗,事不宜迟,我们继续出发吧。”
他的笑容明明不夸张,但生得剑眉星目,俊朗如玉,哪怕只是微笑,比以往守节时的沉寂,明朗得像一轮太阳。
栗音来回抚摸着本命剑,应好,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前辈摘了面具,性子看着好不一样。"出了城,重新上路,少女忽地道,“我还以为前辈是那种一一那种生人勿近的前辈呢,没想到前辈笑起来那么好看。她是故意的,可惜云谏剑尊听不出来。
青年微微侧过脸去,似乎在警惕四周的环境,又好像看见了什么令他在意的东西,实际上撇开了脸,没让她看见"前辈″眼尾的韫色。“嗯。"前辈应了一声,想到什么,又转过头,眉目认真地提醒,“小友独自在外游历时,须得多些戒心,我是见小友合眼缘,才以礼相赠,如果是旁人,不要轻易收不知来历的东西。”
少女眨了眨眼睛,抱着剑看他:“前辈说的是,不过,这把剑当真送给我?那前辈的绳结就不成一对了。”
“怎么会,黑白二色,即使不在一处,也是一对…“说着,云谏轻咳一声,“对了,你喜欢剑,如果也对那些剑术感兴趣,回头去了藏剑山,可以考虑求学少女吃惊:“真的吗,我还以为宗门法门都从不外传呢,前辈也是在藏剑山学的剑吗?”
青年答:“是,我正是在藏剑山学的剑术。”眼下,他带着她,正在往藏剑山的方向去。云谏抬眼,远望藏剑山的方向。
身侧,好心前辈像是自言自语:“藏剑山剑修之地,你待在藏剑山的话,比待在外面安全。”
栗音拿住剑把玩,实际上,她在思考什么时候采补他,没在意青年的呢喃,玩够了,她才把剑收起来。
沿路又遇见了魔修,云谏出剑处理。
栗音见有些许伤者躺在地上,她上前去,借助穴位帮伤者止血。凡人不似修士,化解不了太过强烈的灵气和药性,她不是医修,不敢乱用灵药。
她在帮忙止血,青年把魔修处理了个干净,见伤者和凡人诸多,又发出灵讯,让附近的城池派人来接应。
忙碌之际,魔修的尸体都横躺在不远处,被剑击碎的血魄化血铺洒一地,忽地,那些液体一动,竞沸腾起来,乍然变做棘刺般向四面八方炸开去。事发突然,少女慢了一步,黑衣剑修先上前来,闪身以剑一挡,又猝然反手一击,眨眼间剑意荡涤,搅碎得空无一物。栗音缓缓回神,立时感受到桎梏。
青年一手执剑,一手横过她身前,紧紧箍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后直压到他怀里,要锁紧了似的。
抵着她背脊的胸膛起伏用力,紧贴到严丝合缝,他的呼吸很重,也可能是心悸不止。
剑意锋锐杀心毕露,无论是魔修的尸身还是铺洒在地的血魄,都被毁去得干净,湿冷粘稠的血腥气萦绕,让人喘不过气来。半响,眼见少女怔怔的,没反应,青年猛地松开力气:“抱歉,没吓到你吧…魔修着实讨厌,我一时着急,没控制住力道。”“没,没事。"栗音莫名觉得,他好像也被什么吓到了。无从知晓他恐惧的由来,玩家只是警惕。
小师弟估计还是接受不了魔修,如果她暴露了魔修身份,他不会也拿剑砍她吧。
犹疑间沉默了下去,突然的变动把旁边的俗世百姓也吓得不清,无人出声。过片刻接应的人赶来,处理好凡人的去处,青年打破沉默。“噩生府手段阴毒,我不太放心,小友方才有没有伤到哪里,我怕有隐毒之类阴私的邪法。”
“这.…″栗音低头看看自己,确实有些擦伤,可能是被气浪割伤,“前辈是想帮我检查一下?”
她自如地伸手,青年顺从地托起她的手指,直接仔细地检查起来。依旧是上药,等细碎的伤口痊愈,他又施展起净尘的法诀,把她的手、她的脸颊、她的头发,都清理了一遍才作罢。灵风拂面,栗音抬眼望着他:“前辈做事真仔细。”青年抿唇笑了笑:“你不嫌我麻烦就好。”与其说仔细,不如说小心得过了头,路上再遇到什么异动,青年先嘱咐起她来:“我去查看,你在这里等我。”
栗音没打算往上凑,实际上,她有点纠结,要不要采补他了。那种桎梏感不做假,他看得有点紧,让她隐隐察觉到不妙。总觉得,如果当真北上,跟着他去了藏剑山,估计不会再放手让她出来。栗音纠结地左右踱步,思忖间试探地走出去一段距离,一支金色小剑悄无声息,一直跟着她。
师姐。
小师姐。
“小友.…很快,青年沿着她的足迹找过来,挥开了枝叶,露出张笑意明朗的面容,“怎么一个人先走了,这外面多有危险,不要离我太远。”他一派关心的神色,和笑意一样,都浸在树荫下。“嗯,我就是,好像看见蝴蝶飞过来,就来看看。"栗音左看右看。“是吗。“青年笑容不变,环顾四周,确实看见了些蝴蝶。蝴蝶临水,在溪水边上下翩跹,没什么异样,他视线扫过,看向小师姐:″我们继续上路吧。”
少女没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