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懂他言外之意,心情转好,嗤笑着多说了两句,“放心,挺干净的。”
“让我的丈母娘好好养病,"沈轲野将梁矜的手机扔在床头,冷声的劝慰带着威胁,“别作死。”
“郑导!孟监制那里说我们剧组的资金短缺是什么意思?”天蒙蒙亮,就已经有负责宣传的工作人员找过来,身材清瘦的男人眼底压着淤青,说:“我有电话,晚点说。”
郊外的拍摄地,郑韵知一向是睡在剧组的,他生物钟早,还没洗漱就接到曾枝的电话,听护士的意思,她一宿没睡好。曾枝声音憔悴:“韵知,我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矜矜她给你添麻烦了。”郑韵知在小阁楼上抽了烟,裹着厚外套,还困顿,说:“没事。”郑韵知昨晚接到了宋小姐的电话,他看着指尖猩红的烟头,语气涵盖不易察觉的冷漠,“梁矜的事我会处理好,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梁薇送过来,我这边联系的医院正在研究相关的病症,我跟你说过了,这里的医疗情况好得不得了,梁薇过来能治好,"他淡淡一笑,说,“我给你担保。”曾枝:"“钱的事……”
郑韵知打断:“钱不是事。”
剧组的戏份已经将近尾声,本就是压缩过的拍摄日程,郑韵知害怕出幺蛾子,加班加点拍摄,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宋小姐拿投资威胁他,还有昨晚梁矜发了疯跟沈轲野抱在一起,已经有港媒小报捕风捉影开始造谣。郑韵知清早收到不少报社媒体的邀约,他怒不可竭,忍着把电话挂断,脸色不能更难看。工作人员等了许久,见电话挂了,冲上来说:“郑导……郑韵知脑子乱,说:“梁矜来了没?”
工作人员后知后觉说:“矜矜…她好像刚到。”郑韵知三步并做两步往外眺望。
梧桐树下的车影气派,梁矜刚下车,没事人一样,少女裹着宽大羊绒面料的灰黑大衣,像是时尚杂志上的青年模特,在那辆低调的银黑色保时捷旁抬眸与他对视。
他这位女主角依旧纤瘦,但与刚来港区时已经判若两人,穿上了从前绝不会碰的风格的衣服,郑韵知听宋佑晴的话,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换走她,宋小姐愿意给他一笔丰厚得足够过完几辈子的报酬,人到中年,谁都知道轨道两侧该选控梦想还是现实。
郑韵知一直清醒知道该去牺牲梁矜,但这些天梁矜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他打算上去问话,可驾驶位的男生轻飘飘扫了眼他。沈轲野说:"晚上我来接你。”
梁矜醒过来就发现曾枝的消息被阅读了,梁矜猜到了是他,沈轲野偷窥她,还坦然让她知道。
沈轲野要求:"好好拍戏,晚上我来接你。”梁矜皱了眉,她想发作,沈轲野说:“你妹妹的航班在三天后的晚上七点,到时候我会帮她安排床位。”
他太懂怎么堵她的话。
他们之间,好像从来没有她选择的权利。
梁矜失语站在那里。
剧组的人看见她来了,老远地叫她去化妆,梁矜说了声“晚上见"就走,迎面撞上下楼的郑韵知,中年男人将烟头砸进垃圾桶,眼底还有整宿未睡的淤青。梁矜没想理他。
郑韵知跟上说:“宋小姐下了最后通牒,要我在圣诞之前把你弄回去。”梁矜心心烦意乱停下脚步,应对郑韵知,梁矜换了副冷漠的嘴脸,说:“让我回去?那郑导不如现在开除我。”
郑韵知嘲讽:“梁矜,你吃枪药了?你昨天搞出那么大的新闻,我还没找你,真有本事啊?”
梁矜反问:“消息传出去了吗?有新闻报道出来吗?”她宁愿有。
沈轲野根本不在乎她,她到底把她当什么了?玩物?
受他控制的东西?
梁矜冷眼:“郑导,要换我的话,现在一句话的事。”“不。“郑韵知气得想笑。
剧组还有差不多最后一个月的拍摄内容,郑韵知没有把所有的事交代给梁矜,他只说了好的一面,“梁矜,做导演的,总还是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知道……
他愤怒又认真,郑韵知说:“我打算把剩下的戏份压缩成十天,一口气拍完。有人愿意捧你,那就让他投你,这是笔巨款,你想好的话,就这几天,尽快打钱。”
茵茵草地的剧组之上,不远处搭建的阁楼破旧,有着上个世纪的风采。郑韵知浑浊的眼睛在注视梁矜,他郑重的话,“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他不需要答复,只是转告决定。
进入十一月,港区总有雨,化妆师找不到人,撑了伞出来,招呼:“都站这儿干嘛,有什么内容进屋聊。”
梁矜像是没听见,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对着她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复杂苦笑,梁矜被小跑过来的化妆师塞了把伞,来港区也快有小半年,这段时间里陪伴梁矜的一直是这位两面三刀的郑导,郑韵知一直见证梁矜的成长。梁矜想开口嘲讽,郑导却叹了口气,突然开口问:“梁矜,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他终于有了做叔叔的和蔼模样,梁矜却愣在原地。这个"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飘然的雨覆盖在偌大的港区,像是密不透风的网捕获少女的心脏,她猛然回头看,沈轲野的车已经离开,道路尽头的灯光在未亮的天色里,遥远得好像是多年前家里父母卧室亮起的光,梁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