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轲野在听演讲的人说话,垂着眼,半个眼神都没再给她,问:“什么事?”
“沈先生忘了?你叫我上来的。”
暗含嘲讽的话,沈轲野"嗯"了句。
从善如流的态度,梁矜显得厌烦,她问:“我未婚夫的事是你干的吗?”周绍川的产业是绑定的,梁矜之前要求过沈轲野不能搞养和医院,梁矜推测他选用了别的路子。
沈轲野语气淡淡,说:“梁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吗?“梁矜厉声反问,“那你怎么知道周绍川进去了?”偌大的会客厅可以容纳几千人,无一人高声喧哗,校长和几位校董在致辞,底下的人三三两两而立,缓缓鼓掌,轻微又散漫的态度就好像一枚小小的举动就可以牵动某个行业的动向。
距离太远,无人在意他们。梁矜没有等到回答,冷声说:“你以为这样就能强娶我吗?”
沈轲野对于梁矜所指控的行为并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他的确引导过类似的行为,可的的确确不是他做的。
他在港快有十七年,想要时局变化,只要跟特定的人去旁敲侧击,一颗看似无关的“"闲棋"在合适时机落下,涟漪就会在湖面不停地拓展,直到抵达千里之外的战局,引发雪崩。
沈轲野承认与否,梁矜都会有自己的判断。他说,“梁矜,决定权不在你。”
去警察局捞周绍川的人会传达他的意思。沈轲野说:“周绍川会做出听话的选择。”
梁矜的脸色一下子难看。
梁矜原本还能耳听八方,现在整个人身体都侧过去,冷声质问:“你要干什么?”
沈轲野笑了下。
他要干什么,梁矜太清楚了。
他要破坏她和周绍川的合作。
第一步就是她跟周绍川合作稳固的基石一一她和周绍川之间的婚约。梁矜烦躁不安,她不喜欢事情脱离她的控制,她要做的事情准备多年,她不希望因为沈轲野毁之一炬。
沈轲野不想多说。
他看了眼时间,外头在下雨,看天气预报后天是个阴天。沈轲野不喜欢阴天,但周绍川把婚礼定在不怎么好的天气。那只能勉为其难接受。
楼下的校友会流程接近尾声,不少人员离场,有人上来跟他们告别,沈轲野却没什么兴致。
他耐下心,平声问:"昨晚睡得好吗?”
沈轲野做着没有什么起伏的叙述:“张潇然说你昨晚十点孤身在家,他在楼下待到十二点,没有人再进去,你未婚夫凌晨三点就进去了,也不是从你那里被叫走的,这么看来,他没找你。”
肯定的语调没有起伏。
“你监视我。“梁矜随即做出判断。
意识到他在推测什么,梁矜的脸色更难看。她羞于启齿,不懂沈轲野为什么非要把她的婚礼搞砸,梁矜忍住怒意,沉默之后冷声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轲野干脆道:"晚上来找我。”
梁矜知道他想干什么,说:“沈轲野,你真是越来越会做梦了。”讽刺的话语并没有扰乱眼前人的神色。
沈轲野侧了身,他终于肯正眼看她,他身上辛辣的气息快把梁矜弄得窒息,梁矜微仰着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到沈轲野说:“做梦?梁小姐,我从来不说梦话。”
很多年前他就说过要跟梁矜纠缠不休,现在也算是践行诺言。梁矜扭头想走,听到身后人留下句,“梁矜,你来找我,我就考虑让你那个未婚夫在他结婚那天,参加我们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