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谈话
这个据点中所有的酒店式公寓房间布局都大差不大，祁霁顺着方韵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张沙发静静地靠在墙边，样式和赵天川和乌秀惨死时坐着的那张沙发一模一样，可是这张沙发上空无一人。什么情况？隐形人？
方韵皱着眉头，揉了揉额角，语气无奈，一字一顿地对着空沙发训斥道：“白晚柠，说话。你胆子大到这种地方都敢混进来,现在怎么不敢吭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我没有不敢吭声呀，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话音刚落，祁霁突然发现沙发前面隐隐约约显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有点儿像是近在咫尺的海市蜃楼，轮廓模糊，若隐若现。她眯着眼看了几秒，眼前的身影竞然逐渐清晰起来。在沙发前面，一个女孩表情委屈地蹲在地上，她身形瘦弱，扎着两只松松垮垮的低马尾,枯黄蓬松的辫子乱糟糟地垂在胸前,眉眼间确实和白慧医生有些相像。祁霁想起来了，之前岑晴和她介绍过，白慧医生与岑晴的老队员曾峰曾经是夫妻关系，曾峰就是那个在山海经崩坏区域中被太阳晒成焦炭，又被蜚啃了斗截肠子的人，之前也是三队的。
祁霁记忆力极好，当时她们播放曾峰的遗言黑胶囊时，她以为会有什么重要线索，听得非常认真，因此也印象深刻。曾峰在遗言中，确实有提到他的女儿，说什么若是他前妻无法照顾女儿的话，就将女儿交给他的几位朋友，如果朋友们也都不愿意照顾，再将他女儿送到慈善机构，还哭着遗憾自己没法为他女儿庆祝九岁生日了，很对不起她。
看来，这就是那个九岁小姑娘了。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方韵叹了口气，对白晚柠说：“你先打个招呼吧。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祁霁姐姐。”
截止今日，祁霁和方韵之间的对话大多是面对面、一对一的，因此方韵几乎没有喊过祁霁的名字，祁霁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方韵嘴里听到“祁霁姐姐”这四个字，方韵念得有些别扭，听起来像是在称呼少儿频道的主持人。以前在孤儿院时，待到成年都没被领养走的孩子并不多，祁霁参加成年礼时已经算是孤儿院里年纪最大的了，那些孩子们就总爱喊她“祁霁姐姐”。她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称呼，一时间有些恍惚。
白晚柠低着头，小声说：“祁霁姐姐，你好。“模样又乖巧又可怜，边说还边偷偷抬眼瞟着祁霁。
祁霁一眼就看出她这副模样百分之百是装的一一祁霁自己小时候就喜欢这么对院长妈妈装可怜，她深谙装乖之道，白晚柠的表演在她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按祁霁往常的做法，她应该会笑盈盈地看着白晚柠，温和友好地这位小姑娘和打个招呼，院长妈妈一直教育祁霁要以礼待人。但是现在祁霁在赶时间，她没空在这里礼貌来、礼貌去的。
她抬手看了眼表，已经22：21了。她没理会白晚柠，看向方韵，催促道：“你先联系那个总管理员，说你马上就要去见他。现在，马上，立刻。方韵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拿起房间内的有线智能终端，点了回拨键，出于友好合作的态度，她打开了免提，在祁霁面前公开了自己的谈话。电话很快接通，对面说话的语调简直像是Al：“您好，方韵女士，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方韵：“之前有位梁助理打给我，邀请我和洪先生见一面，请问，我可以预约现在见面吗？”
洪先生就是指那位总管理员洪腾了。祁霁杀了乌秀，夺取了她的记忆才得知总管理员的名字，方韵却轻轻松松就知道了，估计是对方邀请她见面时就礼豹地自报家门了，看来当个大名人还是有好处的。对面语气官方地回复道：“您稍等。”
没过一会儿，对面又说：“没问题，方韵女士。我已经帮您联系好了，梁助理很快会亲自前往您的房间，为您带路，感谢你的光临。”办事效率倒是挺快。
方韵挂断电话，看着祁霁，露出一个“这样你满意了吧”的表情。祁霁相当满意，点点头，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讲讲具体情况，长话短说。”
方韵解释说：“晚柠的异能比较特殊，是【存在感弱化】，是一个时刻存在的被动异能。简单来说，她只要不闹出什么大动静，就可以轻易让旁人忽略她的存在。但只能对初次见面的人使用，一旦有谁看见了她的长相，异能就会对那个人失效。”
“重要的是，当她牵住别人的手，也可以淡化对方的存在感。“方韵望向祁霁，正色道，“也就是说，只要晚柠牵着你的手，你们悄悄跟在我身后，就能不被发现地进入总管理员办公室。”
“然后呢？"祁霁问，“你让我跟着你，是希望我做什么？”“我希望你能把总管理员杀了。杀了他，你可以得到他的异能，我们是双赢。”
哇，这不是巧了吗？祁霁正有此意。
但她还是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你想趁乱逃跑？”方韵不是一直想死吗？怎么又突然想逃了？甚至想杀了总管理员。“我…“方韵刚开口，门铃响了。
祁霁再一次感慨，达尔文联盟员工的办事效率真高，从挂断电话到抵达现场，也就过了三四分钟。
但这个点还要加班，也是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