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起见,还将门锁了起来。随后,她们沿着后巷逛了一圈,可惜没再发现被锁在笼子里的人类。剩下的那些人估计都被关在后厨或是仓库了。岑晴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行事很谨慎,她说:“到时我们救人的时候要千万小心,不能被看见了。从店员的视角来看,我们拿走了'食材,也算是盗窃,要是它们发现了肯定会报警。”
“对,我们只能把人偷走……“祁霁顿了顿,又说,“或者是把人买下来。”她数了数兜里从早餐店拿的钱一-她不放心把重要的现金放在别人那里,一直是自己保管一-兜里一共有三千多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把剩下的那六个店长买下来。
最好还是能偷就偷,实在不行再花钱买。
她们现在有钱在手,有恃无恐,顾客身份不容动摇,怪物店员只会对顾客礼待有加。
几人大摇大摆地从后巷走出来,美食街上还是浓雾重重。两种迥异的香气迎面扑来,一边是醇厚浓郁的骨汤香味,另一边则是辣而不燥的麻辣鲜香,气息互不相让,清香与浓烈,温和与豪放,在空气中拉锯纠缠抬头一看,是两家开在对门的火锅店,一家叫"细弟鲜切人肉火锅”,一家叫“阿胖九宫格老火锅″。
在两家火锅店的门口,各自站着一头服务员打扮的黄牛。两头牛看上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手里都拿着一叠餐厅宣传单,只是身上穿着不同的工服,颜色一白一红,白衣服上印着"细弟”,红衣服上印着“阿胖”。听见从后巷传来的脚步声,它们同时转头,满脸堆笑地看向五位来宾。岑晴走在最前面,她好像一贯习惯于充当开路先锋的角色。祁霁不紧不慢地走在中间,不管是前方遇敌还是后方来袭,第一个死的都不会是她。
来自细弟鲜人肉火锅店的白衣小牛抢先冲了上来,将手里的宣传单往岑晴手里一塞,热情地说:“来看看我们细弟鲜切人肉火锅,新鲜现切,肉香汤也香,尝一口保准你们鲜掉舌头!”
宣传单上画着一个人形的投影,身上各处被虚线划分开来,标上了肉质特点和涮烫时间,旁边写着一行大字一-“一张图让你成为鲜切人肉火锅专家”。吊龙位于脊椎两侧,肉质饱满且具有层次感,侧边带有肉筋,吃起来既香滑可口,又带有几分筋道,食用前涮大约15秒。脖仁,又称雪花,位于脖子上方,脂肪与肌肉交织,带有独特的雪花纹理,口感柔嫩多脂,涮8秒左右即可。
匙仁,位于脖仁的下方,接近肋骨,脂肪含量比脖仁更高,肉中带着细筋,肉质紧实,涮10秒。
岑晴的视线在图片里的哪块肉上停留,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那块肉突然凉飕飕起来。
来自阿胖九宫格老火锅的红衣小牛头角低垂,把白衣小牛顶到了一边,又抬起头,笑容满面地说:"哎呀!清汤寡水,有什么好吃的?”它豪气地将宣传单塞到岑晴手里,说:“我们家的锅底呀,十几味料熬足时辰,又麻又辣,涮鞋垫都香!”
白衣小牛不乐意了,一蹄子推开红衣小牛:“用那么多调料,肉本身的味道都吃不出来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原味才是至味?”它转头看着岑晴她们,叉着腰说:“来我们店吃吧!美味又养生!保管你一口汤下肚,肚子里暖乎乎的,舒舒服服。”红衣小牛反驳道:“养生?要养生去医院好了!吃火锅,图的就是个热闹痛快!”
它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吵了起来,蹄子在半空暴躁地乱刨乱挥,嘴里时不时发出“哞哞哞″的低沉吼声。<1
祁霁没兴趣看它们掰扯,她走到旁边的细弟鲜切人肉火锅店门口,探头往里面看。
这家店采取的是明厨装修,透过门店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厨房。一头老黄牛站在长长的案板前,与祁霁只有一面玻璃之隔。它一身洁白厨师服纤尘不染,手中尖刀闪着寒光,刀锋正对着一块色泽鲜润的人肉。老黄牛刀工精湛,银刀轻快游走,刀光闪闪,薄如蝉翼的肉片应声而落。切足量后,老黄牛以刀作铲,一把将肉片平铲起来,轻轻铺在白瓷盘上。肉片薄如纸张,肉色鲜嫩,乍眼一看仿佛雪地上的玫瑰花瓣。不锈钢挂肉勾上挂着不少肉块,肉块颜色鲜艳,纹理细腻,肌肉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调动着,一看就是刚片下来的好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站在老黄牛厨师身后,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满眼期待,问道:“那个……请问什么时候轮到我啊?”祁霁认出来,那个人便是这家细弟鲜切牛肉火锅店原本的老板一-陈家耀。樊天跟在祁霁身后,感慨道:“不逃跑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上赶着找死的。”
玻璃并不隔音,陈家耀听出他话里的嘲讽,登时转过头来,怒目圆睁,大声喊道:“你懂什么?我是自愿成为食材的!”他用一种“让我来教教你人生大道理"的语气,意味深长地说:“人嘛,这一生活着不就图个有价值、有贡献?有些人兢兢业业工作几十年,最后到头来不也是个死?可能还对世界没啥贡献呢!"<1他骄傲地昂着头,说:“我躺上案板,就工作这十几分钟,待会儿别人吃了都说好。顾客吃得开心,吃得满足,吃得难以忘怀;而我死得辉煌,死得有意义,死得让世界更美好!这样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樊天一向喜欢杠人,虽然知道对方神志不清,还是没忍住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