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的肥肉顿时“波涛汹涌",一浪更比一浪高,晃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1红衣小牛得意地大喊道:“大家瞧瞧,这肉量,这紧实劲儿!细弟店里拿什么比?它们店里那人瘦得和猴似的,吃着也不嫌格牙!”“而且一一"它冲着祁霁,伸出蹄子晃了晃,说,“我们只卖两千!”祁霁猜测它的本意是用手比一个数字二,但实际上,它的蹄子本来就只能比二,牛的每只脚都只有两根主蹄,另外两根退化的悬蹄一点儿不显眼。可怜牛牛,要比数字只能比偶数,比个八还得四脚朝天。2白衣小牛的两个鼻孔里重重地喷出一股浊气,它怒道:“我们店里那只人多高?你们里那只人多高?他还不没我们店里这人胸口高呢,有可比性吗?”红衣小牛嗓门更大,气势更足:“比身高干嘛?我们店里那只人多重?你们店那只人多重?敢不敢比一比?”
说称就称,白衣小牛吭哧吭哧地把店里的电子秤推了出来。朱英雄虽矮但胖,陈家耀虽高但瘦。两人一上秤,居然差不了几斤几两。红衣小牛洋洋自得,对祁霁她们说:“怎么样?一样的重量,我们店的人明显更胖更肥,肉肯定更多,价格还更便宜。来买我们家的!”它眼睛发亮,头部高昂,尾巴轻摆,高兴得"哞哞”直叫。品质比拼已经略逊一筹了,白衣小牛只能从价格上找突破,它高声喊道:“那我们卖一千九!”
红衣小牛不甘示弱,在价格战上步步紧逼:“那我们卖一千八!”“一千七!”
“一千六!”
“一千五!”
“一千四!”
白衣小牛蹄子乱刨,面红耳赤,喊得嗓子都劈了叉:“一千三!!!”红衣小牛这回没立马接话了,牛嘴张张合合,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话来。看这两头牛面露难色的样子,估计叫价叫得都快逼近进货价了。再喊下去就亏本卖了。
祁霁见好就收,大手一挥:“都要了!”
要是等两头牛从气头上冷静下来,它们愿不愿意卖这个价可就另说了。两牛相争,祁霁得利。
以两千七百块钱的价格救下两位店长,不亏不亏。这么一来,她们就已经救下了五位店长,还没去的店只剩下西餐厅、生腌店和还没开门的烧烤店。
谢冉一如既往地当起了搬运工,左手一个陈家耀,右手一个朱英雄,看起来简直像一个老式吊盘天平秤。
她总抢着干这些脏活累活,是一个任劳任怨的打工人。将陈家耀和朱英雄在早餐店里安置好之后,祁霁心情愉悦,甚至觉得这个崩坏区域还挺好玩的,和角色扮演游戏差不多嘛,而且游戏自由度还很高。再次路过火锅店门口时,红衣小牛和白衣小牛已经打起来了。它们用特角狠命抵住对方,小山丘般的肩部肌肉紧绷隆起,蹄子刨着干硬的地面,壮硕的身躯在角力中颤抖着。<1拱火的罪魁祸首祁霁视若无睹,漠不关心地从战场边缘走过。再往下走,是一家生腌店。
店面门口是一个大敞着的冷藏展示柜,体积巨大得不合常理,里面放着一排排不锈钢方盘,尺寸堪比小型浴缸。冷柜侧边还挂着几把半人高的铁夹子。方盘里盛满了粘稠的液体,颜色是接近纯黑的深褐色,表面漂浮着油脂,闻起来异常鲜美,带着淡淡的酒香。里头点缀了些辣椒、蒜头和香菜,红的白的绿的,色彩鲜艳,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但在鲜美的酱汁中,隐约可见漂浮的人类肢体。一张张被汁液浸泡得浮肿变形的脸浮在酱汁表面,双目圆睁,瞳孔里的绝望和惊恐因死亡而定格。
一双双惨白肿胀的手臂上挂着不少辣椒片和香菜碎,五指僵直地向上探出液面,像一节节诡异的肉色大虫。
在冷藏柜后边,站着一只将近三米高的皮皮虾。它躯体扁平,身上覆盖着坚硬如装甲的节状甲壳,甲壳边缘锋利如刀,闪着幽幽寒光。它的头上长着一对带柄的复眼,还有两对长短不一的触角,长触角分为三节,末端宛如三条鞭子,短触角只有两节,长着一个圆盘似的鳞片。它的胸部位置长着一对螳臂似的掠肢,呈钩子状,此时正握着一把大铁勺,将浮在表面的人类肢体往酱汁下按。
饶是身经百战的岑晴和樊天都有些反胃,谢冉和杨小蓓也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祁霁倒是不觉得恶心,但那股熟悉的愤怒再一次涌上心头一一只要看见陌生人被虐杀,她就会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来势汹汹的愤怒。不过,她发现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和这股莫名其妙的愤怒和谐共处了。真要说起来,这股愤怒其实和偏头痛也没什么差别,都是突然出现,然后害得祁霁感觉不舒服。
可惜偏头痛可以吃止疼药,愤怒却没药可治,连能购买【清心卡)的系统商场都被锁上了。
但问题也不大,无视就好了。
越在意这股愤怒就会越烦躁,不去理会它,它反而很快就会消退。皮皮虾用脑门上的眼睛瞥了她们几人一眼,张开长满齿状突起的口器,招呼道:“要买生腌吗?刚腌好的,几分钟前还活着呢,新鲜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