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翕动,开始哼起一首旋律轻快、甚至有点幼稚的童谣小调。
这是她儿时常常听院长妈妈哼唱的一首童谣。大部分的歌词她都已经记不太清了,这是因为她从小睡眠质量就好得出奇,院长妈妈还没来得及哼唱几句,祁霁就已经美美进入梦乡了。祁霁只记得开头的几句一一
“我是一个勇敢善良的小朋友。”
“我不抢不偷,我有勇有谋。”
“我大步大步地往前走……”
祁霁从小就怀疑这并不是一首单纯的安眠曲,而是院长妈妈夹带私货的洗脑歌,就为了劝祁霁一心向善,这或许也是祁霁一听就困的原因。在仓库昏暗的环境里,祁霁突兀的哼唱反而营造出了一种更加扭曲、更加令人不安的恐怖氛围,使得她从有几分像是变态杀人狂变成了十成十的像。歌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有无数个看不见的幽灵在角落应和。突然,祁霁头顶上方一个巨大的货箱被猛地掀翻,箱口大开,货箱连同里面沉重的金属零件如同山崩一般朝着她当头砸下。与此同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从货箱后方的阴影中跃出,往另一头的货架上跳过去。
那正是另一个"祁霁”。
在跳跃的同时,她一手握枪,一手举着一根尖锐的冰锥,在朝祁霁开枪的同时,迅速掷出手中的冰锥,直刺祁霁的头顶,时机、角度、力量都刁钻狠辣到了极点。
但祁霁的反应却更快,她的哼唱声戛然而止,在货箱阴影笼罩下来的瞬间,身体已经迅速向侧面滑开数米,动作迅速得不可思议。“轰隆!!!”
沉重的货箱狠狠砸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金属零件四散飞溅,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激起漫天烟尘。
那根冰锥也不出意外地刺了个空,镜中人“祁霁”见一击不中,跳上货架后没有丝毫停顿,立马翻身要逃。
但想逃可没有那么容易。
祁霁迅速追了上去,不出几秒就轻松追上,在开启【异能无效化】的同时,对准对方的手腕来了一个漂亮飞踢。
祁霁叹了一口气,她一边踢飞对方手里的枪,一边小声嘟囔道:“五号还是太慢了,有没有再快一点的……”
手里的枪已经落地,镜中人“祁霁”单手虚握,似乎是想变出冰制武器,在发现自己无法使用异能后,它的动作明显一滞,脸上惊愕的表情藏都藏不住。看来它并不知道【异能无效化)的事儿。
也是,这异能是祁霁进来前刚得到的,只要镜中人“祁霁"有近期的记忆缺损,最先丢失的肯定就是这部分的记忆。
就在对方愣神的那一刹那,祁霁拽住对方的衣角,左手变出一把冰制长刀,猛地砍下!
镜中人“祁霁”来不及反应,原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意外地只听见了一道裂帛声。
它的大衣被祁霁砍下了一片,连带着兜里的手枪,被祁霁一起丢了出去。对方手无寸铁,祁霁也不想用枪,一枪就解决的话也太没意思了。祁霁转了转拳头,朝对方勾勾手,笑道:“出拳吧。”镜中人“祁霁”意识到自己被对方小看了,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它的脸上没有一丝被羞辱的愤怒。
它警惕地盯着祁霁,恶狠狠地挥拳冲了过来。拳脚带起了凌厉的破空声,它几乎招招不离祁霁的要害,但又都被祁霁四两拨千斤地挡住。
很明显,它的格斗技巧明显复制了本体的部分经验,狠辣精准,完全是亡命的打法。
祁霁像猫逗老鼠似的玩了一会儿,见对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颇觉无趣,便改变念头,想要速战速决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其他更厉害的镜中人"祁霁”玩呢。她眼中杀机毕露,右手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同时左手中变出了一把冰刃,萦绕着丝丝寒气,使出全力刺向对方的咽喉。对方瞳孔中映出那索命的寒光,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绝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祁霁忽然用余光看见了自己不远处的货架后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道灼热的高能激光束猛地从那个方向射了过来,擦着祁霁的左手小臂外侧掠过。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祁霁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扣住五号手腕的力量也随之一松。
五号“祁霁"急忙挣脱束缚,一个狼狈的翻滚,仓皇后退。祁霁变出冰盾护在身侧,转过身,目光扫向射线袭来的方向。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即使冷静如祁霁,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但这并不是害怕,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在货架后那片阴影中,三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走到了昏暗的光线下,露出了原本的面孔。
死里逃生的五号“祁霁"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她们三人身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大口地喘着气。
那是四个一模一样的“祁霁”。
四双几乎完全相同的、蕴含着冰冷杀意的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祁霁身上。这才是份像样的大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