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个助理不是很正常吗？
“啊？"岑晴被这跳跃的思维弄得一愣，看着祁霁坚定的眼神，她忽然福至心灵，磕磕绊绊地试探着反问道：“你说我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呢？”祁霁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你想要。”
她指着远处的程墨，补充道：“我觉得他就不错。”岑晴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看到了程墨身上那件定制的黑色清洁工制服。她转头又看向祁霁，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虚心求教道：“那你觉得……我要安排这个小助理具体做些什么呢？给你打扫卫生吗？”祁霁想了想，点头道：“差不多吧。”
“行。"岑晴说，“那我之后安排人去问问。不过，也得他自己同意才行。”能从后勤清洁工变成三队队长的贴身助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正常人谁会拒绝？
更别提像程墨这样需要小心翼翼隐瞒身份的人，任何不符合他表面身份的行为，他应该都不会做。
面对岑晴抛出的橄榄枝，以他现在的清洁工身份，不表现得受宠若惊、感激涕零，都算得上可疑了。
检查完毕，一行人终于走出恒建家居馆的大门。工作人员正在撤除警戒线，在那附近，有一个身影正焦灼地踱步，正是杨小蓓的母亲杨秀兰。
上一次在美食街崩坏区域时，杨秀兰同样也是早早就等在外面了。一看到女儿的身影，她急忙冲了过来，一把将杨小蓓紧紧搂进怀里，带着哭腔喊道：“吓死我了！我刚赶过来就听说，你们一进去，这鬼地方就升级了！我还以为你们在里头出事了呢！”
杨小蓓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脸埋在母亲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羞赧：“都说了不用每次都来接我，我都多大了…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杨秀兰却将杨小蓓抱得更紧了，媾了一把杨小蓓的脑袋，嗔骂道：“怎么就不好意思？妈关心你还有错了？”
祁霁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夕阳的光辉洒在紧紧相拥的母女身上，勾勒出金色的轮廓。在这一刻，祁霁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杨秀兰和院长妈妈许舒慈的差别。杨秀兰的唠叨和担忧都是围绕着杨小蓓本身的，杨小蓓什么都不用做，单单是好好地活着，就能让杨秀兰获得极大的情绪价值。可许舒慈的爱，包裹在"为你好"的糖衣下，核心心却始终是利他的规训。祁霁必须在她面前扮演一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才能得到爱和关怀。驯化。
祁霁想到了这个词。
孤儿院小镇或许是为了祁霁而专门开设的驯兽场，所有的关怀和教导，都是为了将祁霁这头骨子里带着野性的狼驯化成一条指哪打哪的忠犬，为那个所谓的“人类保护组织"效命。
或许，祁霁根本不是天生的情感淡漠，而是被某些手段强制抑制了情绪的产生，目的可能是压制她嗜血的本能，但副作用则是同样也影响了她其他正常情感的表达。
离开孤儿院小镇后，她所有的情感都在缓慢却不可阻挡地苏醒、破土。祁霁并不怪许舒慈的隐瞒和别有用心。
所有人做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祁霁从小就知道许舒慈的爱和关怀并不纯粹，但她不在乎。十八年来的养育总归不是假的。
杨秀兰终于松开女儿，抹了把眼角，热情地招呼着众人：“走走走，大家都累坏了，都去阿姨家里吃饭！我菜都备好了！”岑晴盯着杨秀兰的脸出了神，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方韵站在稍远处，带着一贯的疏离感，礼貌地推辞道：“杨阿姨，我就不去了，临时加菜太麻烦。我先回.……
“哎呦，麻烦什么呀！“杨秀兰不由分说地拉住方韵的手臂，声音洪亮，“吃的火锅，锅底都熬好了，就是加一副碗筷、多涮几盘肉的事儿。都一起来！人多才热闹！”
她看向祁霁：“阿姨一直想找个机会正式谢谢你哩！今晚一定要来我家吃饭，多谢你上次救了我们家小蓓！我之前在食堂看你点的是云吞面，猜你喜欢吃清淡点的，这次专门准备了鸳鸯锅！”
她又看向岑晴：“岑队长，多谢你平日里对我们小蓓的照顾！我最近刚学了怎么用烤箱烤油边，在家里也能做，保管和烧烤店里做的一样！你不是最爱吃烤油边吗？阿姨今晚露一手，给你烤几串尝尝！”她再看向谢冉：“我听小蓓说，你叫小冉对吧？谢谢你和小蓓做朋友，小蓓这孩子从小内向，她还没和其他队的人交过朋友呢！阿姨瞧你啥都好，就是太瘦了，以后有空就多来家里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走，今晚我们开开心心吃人锅去！”
众人……
杨秀兰热情四溢，妙语连珠，滔滔不绝，连个插嘴的话口都不给人留。等回过神来，她们已经整整齐齐地在前往杨家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