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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岑晴的车驶入医院停车场时,祁霁视野中的红色光标终于指向了身后一辆正缓缓驶入医院的出租车上。
祁霁推开门,提前下了车。她假意俯身整理鞋带,单膝触地,指尖悄然轻触地面。一层几乎无法察觉的薄冰自她掌心下瞬间蔓延而出,精准覆盖在出租车后门外的地面上。
出租车还没停稳,后车门就被猛地推开。
神色仓皇的白慧一只脚刚踏出车厢,便精准地踩中那片极滑的冰面。只听一声短促的惊叫,她身体彻底失去平衡,重重跪摔在地。她头发散乱,眼睑红肿,身上只胡乱套了件外套,内里睡衣的褶皱边角狼狈地露在外面。
看她这副模样,分明是很在乎白晚柠的。
祁霁适时上前,伸手搀扶,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带着一丝偶遇的惊讶:“嗨,真巧,白医生来看病的?”
白慧闻声抬头,看到是祁霁,明显一怔
她并不知道祁霁已经得知了白晚柠出事的事情,眼神闪烁地含糊应道:“没,来探病的。”
祁霁微微一笑:“那更巧了,我也是来探病的。”“我赶时间,我们下次聊。"白慧试图借力站起,却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踝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停好车的岑晴适时出现,架住白慧的另一侧胳膊。白慧崴了脚,脚踝剧痛,疼得几乎站不起来,只能大半个身子靠在岑晴身上,“你们……要是不急的话,能不能麻烦扶我到七楼?”她话还没说完,祁霁的智能终端上恰好弹出来方韵的来信:【李米娅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已经宣布死亡了。】
祁霁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白慧,唇角弧度丝毫未变,笑着说:“完全不刍。〃
她一边说,一边用【定位罗盘)搜索李米娅的位置,没有光标出现。看来李米娅真的已经死了。
岑晴和祁霁一左一右搀扶着白慧,踏入七楼监管病区的长廊。走廊冗长而寂静,冷白色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将墙壁和地砖都照得一片森然,每一步踏在地板上的回音都清晰得令人心头发紧。电梯外守着三名安全督查局的人员,制服笔挺,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看守人数寥寥,显然,对一个年仅九岁的纵火犯,安全督查局并不上心,没有投入太多警力。
一位等候已久的护士闻声抬眸,看了她们三人一眼,问道:“谁是白晚柠家属?″
白慧急忙说:“是我,我是孩子妈妈。”
护士递过来一叠缴费单和文件,语速平稳地说:“病人情况危急,经负责人批准,我们在病人入院的第一时间就实施了相应的抢救措施,这件事我们在之前电话联系您的时候已经告知您了。现在需要您补签知情同意书并办理缴费。”白慧连连点头,伸出手,却颤抖得几乎连笔都拿不稳。岑晴扶着白慧在椅子上坐下,对祁霁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去缴费。”
白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冷静下来,脸色苍白地说:“多谢。”急救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突然熄灭,门被推开,主治医生走出来,表情凝重地问道:“谁是白晚柠的家属?”
白慧挣脱搀扶,踉跄上前,说:“是我,是我。”医生声音低沉:“白晚柠烧伤程度太严重,家属请做好心理准备。”她简要地说明了具体情况,递来一张病危通知书。白慧如同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连接过病危通知书都做不到,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她眼神涣散,涕泪纵横地呢喃道,“全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慧平日里不是对白晚柠近乎不闻不问吗?什么叫“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全都是我的错”又是什么意思?
祁霁伸出手,替白慧接过了那张病危通知书。【姓名:白晚柠
性别:女
年龄:9岁
科别:烧伤科
病区:烧伤ICU监管病区
目前诊断:全身多处II°-IV°火焰烧伤,累及体表90%及以上,呼吸道烧伤,血容量不足性休克
虽经医护人员积极救治,但目前患者病情极其危重,且持续恶化,随时可能出现以下一种或多种危及生命的并发症:.
后面罗列了一堆并发症,祁霁没细看,直接把病危通知书递给了白慧。就在这时,一名督查员从电梯口小跑过来,对同事低声汇报道:“受害人已经恢复意识并做了指认,她表示愿意和嫌疑人家属私下协商赔偿。”白慧似乎被这话语稍微拉回一丝神智,颤巍巍地签好病危通知书。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望向督查员,声音嘶哑地问:“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家里?”
督查员回答道:“根据受害人陈述,昨天晚上大约八点半她回到家中时,发现嫌疑人非法闯入了她的家里。
“鉴于嫌疑人年纪尚小,受害人没有当即报警,而是对她进行了劝导。嫌疑人自称无家可归,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才企图行窃,请求受害人收留一晚,承诸次日离开。但今天早上六点半左右,嫌疑人却在受害人家中实施了纵火行为,令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