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安疯狂脑暴,一秒之后给出答案,“多少钱您就别管了,过些天不是您的生日嘛,我就希望能用这些棉花给您新打个被子再做个棉袄,当作生日礼物,这样您盖被子和穿衣服的时候,就能想到我这个贴心小棉袄啦。”“噫一一你看看你看看,我鸡皮疙瘩掉一地,酸不酸啊你,还贴心小棉袄,哎呦,又打我一一"煞风景的袁小四,哪儿都有他。陈大娘听了,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拉着黎安安的手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好,过几天就做。”
黎安安:“我和您一起。”
把新买的盆儿放进厨房,黎安安走到沙发那,踢了踢袁小四的脚,“走,跟我一起去捞点儿田螺。”
袁小四一个打挺站了起来,一边收拾捞田螺的工具,一边说:“又做炒田螺啊,你不是说天冷了之后不好抓,螺肉也不好吃了嘛。”黎安安也跟着收拾着,回道:“不做炒田螺,用来炖汤的,也不用抓太多,差不多有个一斤半就行。”
今天去,正好养一天,吐吐泥,明天做。
十月初的大河水温已经降下去了,尤其最近还是秋收,往常经常在这儿洗衣服的人现在都已不见踪影,小孩子们也更多的是在玉米地和稻田地这种大人能一眼看到的地方玩要。
地里,男人用镰刀割着玉米杆子,随手放倒,十多个二十多个摞在一起,女人跟在后头坐在杆子上,掰着上头已经长得很饱满、粒粒分明的玉米棒。动作干脆利落地掰下来,刷刷几下扯掉外面那层层层叠叠的玉米叶子,一根橙黄橙黄的玉米棒就出现了。
扔在一旁,慢慢的就聚成了显眼的一小堆。过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拾起地上的玉米棒,扔进袋子里,差不多装个半袋子,就拎起来,放在独轮小推车上,等车上的玉米袋子摞得高高的了,就沿着地垄间的那条缝儿推着小推车,走到大道旁,卸货。大道旁的玉米袋子多了起来后,慢悠悠的牛车赶来。把装着玉米的袋子抬到牛车上,也不能摞太高,怕累到宝贝牛,差不多就行。
接着,驾车的人就一扬鞭子轻轻打在牛的屁股上,勤勤恳恳的老黄牛懂了主人的意思,抬起蹄子就慢悠悠地走了起来。走得很慢很慢,甚至赶不上常人正常走路的速度,但是赶车的人也不会再着急地打它了,秋收本来就累,人也累,牛也累,拉着这么重的一车玉米,走得慢点怎么了,总能到的不是吗。
慢吞吞走到晾谷场,袋子卸下来,里头的玉米倒出来,空了的袋子又被扔在了牛车上,老黄牛拉着空车就又回到了玉米地头。回程的时候一身轻的老黄牛,步履间显而易见的轻松,速度也快了起来,拉车的人也敢稍稍坐在车头了。
侧着身,坐在木板车前头的一角,兜着手,不用驱赶,老黄牛就知道该怎么走。
而地里留下的玉米杆子则被稻草绳捆在一起,十几根二十几根,合在一起正好是成年人的一抱左右。
斜着,立着,一捆捆朝里放着,最后呈一个圆锥体,离远看像是一个个斗笠帽子,里面是中空的。
这些玉米杆子就这么放在这任风吹着,过了些日子,里面的水分被风吹没了,就拉回家里,摞在一起,就成了烧饭的柴火垛,可以用一年。现在的玉米地上就这么矗立着一个个“斗笠帽子”,小孩子也不管玉米叶子刮不刮,一个个通过底下的缝隙钻进去,里面黑黟黔的,只有一点点光线透过缝隙跑进来,整体还是很昏暗的。
小孩子就喜欢这样的环境,感觉里头自成一方天地,而且是独属于自己和小伙伴的,两个人或者几个人在里头挤挤挨挨的,缩着脖子讲着悄悄话。小小的脑袋瓜里从来不想着隔墙有耳,觉得里面再安全再有意思不过了。不过还好里面往往还垫着一层玉米杆子,可以让这些孩子坐一坐,免了他们被剩在地里还未铲除的玉米根儿格了屁股。黎安安走在去捞田螺的路上,随意地扫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玉米杆已经开始泛黄,叶子在风中簌簌作响,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但是秋收不等人,大家一般都会干到天黑才回去。西面的天空,一轮橘色的夕阳挂在上头。
黎安安走着走着,手抬起,落在夕阳下头,转头笑着对袁小四说:“送你一个超大的咸蛋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