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纯然快乐的时候。当他临窗眺望脚下城市的时候，当他走在街道上见一切有序时，他脸上会浮现出不夹杂负面情绪的满足。
像是孩童搭建起结实漂亮的房子模型，愉快地拍着手欣赏。“小晞，我愿意成为组织的奴隶，为我们的组织，为这座城市奉献一切。”说话的人身处黑暗之中，一盏小灯只照亮了他小半张脸，他紫色的眼瞳好似漩涡，其中燃起狂热的火焰，试图将你卷入，一齐化为薪柴。1他伸出那只曾经握着手术刀的手，细腻匀称，骨节分明，宛如艺术品的手，蛊惑着向你发起邀请。
“一一你也一起来吧！”
他将自己描述成踽踽独行，不被世俗理解的殉道者，听上去很伟大，甚至有点悲壮，但那是他的理想，不是你的，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然而，单纯善良的你怎么斗得过老奸巨猾、诡计多端的他。最后事情还是朝着你不乐见的方向一路狂奔，他编织了一张大网，你被推着坐上了承载过重的位置。
想到这里，你就恨得牙痒痒一一
该死的林太郎，自己乐意做奴隶也就罢了，非要把你也拽下去捆绑，害你年纪轻轻就过上了全年无休的牛马生活，久而久之不堪重负，道德水平迅速下滑，继而选择转嫁压力，迫害他人。
真是噩梦般不堪回首的游戏经历，更加坚定了你这次咸鱼到底的决心。那张狂热的、难得闪光的脸此刻与布鲁斯重合了，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人，却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那么…是否二者间有某种共同之处呢？
你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看懂过布鲁斯。“薇薇安？亲爱的，你还好吗？”
有谁拍了拍你的肩膀，拉回了你的思绪，你眨眨眼睛，抬头对上布鲁斯关心的脸，阿福站在他的侧后方，投来慈爱的目光。你寸寸扫过布鲁斯的脸庞，看得他以为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一会儿后，你垂眸，摇了摇头。
“我没事。”
你扫了眼正在接近的客人，他们很有礼貌地停在社交距离外，没有贸然上前，等待恰当的寒暄攀谈时机。
“我去找提姆他们。"你礼貌地笑了笑，准备闪人，表现得像个贪玩的普通小孩。
指望9岁孩子承担起社交重任未免有些堰苗助长，不论心里怎么想，成熟有风度的客人们脸上都浮现出理解的笑容。“去吧。"布鲁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走开一小段距离还能听到他和客人说“我这个女儿就是闲不住”，有个声音立马附和“我家XX也是，孩子都这样。………“啧，大人。
大
提姆去找父母，迪克有别的任务也暂时离开，杰森独自来到长桌前，略过摆放冷餐的区域，在主餐旁停下了脚步。
视线扫过长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思忖着：冷食她应该不感兴趣，鱼子酱和黑松露都不喜欢，热菜的话，焗龙虾和焗蜗牛会喜欢，但一定会嫌剥壳麻烦，毕竞人这么多她也不方便用魔法。
阿福定的菜谱和主厨，味道应该不会差……他瞄准那两道菜，预备先尝尝，味道好再推荐给薇薇安，免得嘴巴挑剔的大小姐闹腾。
取菜的过程中，左侧光线突然被挡了大半，杰森没有抬头，只以为是嘴巴或者肚子空虚的哪位宾客。
“不愧是韦恩家举办的宴会，菜品都这般尽善尽美。”感叹的声音从旁响起，杰森动作一顿，下意识侧头看过去。谁知目光正好撞上一双棕色的眼睛，似乎刻意在等他的反应。眼睛的主人约莫十来岁，和杰森差不多高，还算帅气的脸上挂着寡淡的笑容，有种莫名意味。
杰森眉头微动，没有接话。
那人停顿少顷，牵起嘴角，抬了抬手里的餐盘，很是自来熟地热心推荐，“你该尝尝这个贝鲁迦鲟鱼子酱，来自伊朗，皇室专供，非常珍贵，平日可不常见……对了，还有来自法国的佩里戈尔黑松露，这么新鲜，看样子是今天空运来的。”
如数家珍，一副司空见惯的姿态。
杰森表情冷淡地夹了几颗西蓝花，看不出有没有在听。一直用余光观察的男生皱了下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独角戏唱不了多久，他尽量自然地掐灭话题，重拾笑容，友好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汤姆·埃利奥特，请问你是？”杰森视线向下，睨了眼对方伸出的手掌，这才慢悠悠放下手中的餐具，抬手握住，声音不冷不热，“杰森·陶德。”话音刚落，埃利奥特做思考状，表情苦恼，喃喃自语，“杰森·陶德，陶德……请问陶德是哪个家族，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哥谭听说过？”摆出一副抱歉的表情，谦虚请教，“不好意思，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你可以和我介绍下吗？你们陶德家有哪些产业，哪几块土地？”说话间，眼睛像捕猎者似的，紧紧锁定杰森，勾起的嘴角不怀好意。果然是来找茬的。
杰森轻嗤一声，懒得搭理，正准备松开手，手上却传来收紧的力道。“……“杰森双眼微眯，定定地盯着埃利奥特，嘴角一翘，也“配合"地加重了握力。
手指骨节逐渐发出咯吱的声响，汤姆·埃利奥特强忍住差点发出的惨叫，脸色僵硬地往外扯动交握的手。
紧的像铁钳，半点没有松动。
杰森游刃有余地欣赏着对方难看的表情，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