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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情事故这方面有些时候还是太过复杂了,百般人有百种解读,还不如直接来问经办人方便。
只将请帖放在桌上,楚桓平静的看向面前的王管事:
“我不常在此处,不懂本地的风土人情,但听老头子说二十枚灵石换一封外门长老的推荐信是市价。王管事,那莫长老这般举动,可是何意啊?”
王管事吞咽了一下口水,并未直接开口,而是稍稍缓了一下,才娓娓道来。
“不敢欺瞒主家,莫长老这般举动应该有些示好的意味。他要举办这鉴宝会的风声早在年前就已经放了出来,只听说今年是他在宽窄镇任职的最后一年,按照金光宗的规矩明年他就要回宗门去了,想来是要.......”
说到此处,王管事只将声音压低,探头贴了上来:
“想来是要多捞点好处的同时做出一些成绩,他们仗着这身皮,八成是希望我们去捧个场面,好做一些锦绣文章。以我之见,主家不妨再送一份贺礼,我这些时日去左近周遭打探一二,问问风声。”
“就按你说的办,做到无功无过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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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楚桓同王管事小心谋划这场宴席的时候,几十里外的宽窄镇上,一场密谈也在进行。
“爹,请帖都送去了,十里八乡的大户人家那边都打了招呼。”
说话的是一个青年人,看着约莫十六七岁,却是身宽体胖,显得十分友善。
在他对面坐着却是一个发须斑白的老者,穿着一身金紫色的制式法袍,面容严谨,只在面前的纸上涂涂改改,不苟言笑。
这位便是宽窄镇的老父母,金光宗的外门长老,莫无尘。
他抬头看了看,带着一股威严,平和问道:
“知道了,晓秋,外头可有什么风声吗?
莫晓秋是他的老来子,平日里最是得宠,听得这话,他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回道:
“没什么风声,各家都挺配合的,都挺乐意的。”
莫无尘轻轻摇了摇头。
“说实话。”
莫晓秋这次是长叹了一口气,稍稍行到边上坐下。
“什么都瞒不过父亲,外头的声音大体分三类。一类是那些比较穷的富户,这些人以衢山以西居多,他们那边今年受了雪灾,基本上半个早春都无了,现在还在努力春耕。听到父亲要搞这什么鉴宝会,只当是敛财的手艺活,有些苦不堪言,还有些的干脆就发起了牢骚。”
“第二类是镇上的几户丹房,工坊。他们不是靠灵田生活,反倒是对这什么鉴宝会特别热衷,不仅各个说来,还主动带上了好些物件。”
“第三类就是靠近穷桑城那边的几处庄园,他们大概是无所谓的态度。山河地理最是奇妙,明明只是一山之隔却因为靠近了穷桑城好些许,灵脉地气就让他们的灵田好的许多,不过他们估计也就是来随个份子,做些面上的敷衍。”
莫无尘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你怎么看呢,晓秋?”
莫晓秋微微迟疑了一下,想了一下还是继续如实说话:
“只觉得父亲吃相难看了一些,父亲兼着几支商队的暗股,不缺这点孝敬。再说真要摊派何必用这般手段,今年的秋后火耗多补一些便是。”
“特别是靠近穷桑城的那几户庄园,他们几家富的流油,父亲今年是外任的最后一年,想来他们也闹不出事情。”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灵石法钱总没有坏处,父亲身为宗门外门长老,替山上的有道高修牧民,将治下管的井井有条。多收些财货,收了也就收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们只消抱住山上那位........”
莫晓秋正要继续讲,却是见到莫无尘再次摇了摇头。
莫晓秋便是知道自己已经说错了话,当即就闭上了嘴
莫无尘轻轻扣了扣桌子,长叹一口气:
“晓秋啊,要多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