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宝蓓没什么心思,想无视他,但不知为何,却有些心心虚。她的一再反常,是不是会让他发现什么问题?傅砚清转身离开,向门口走去,即将从视线里消失。乔宝蓓当即放下面包片,抽出几张纸随意地揉拭干净,赶到四下无人的玄关,牵住他的袖口。乔宝蓓的步伐急促且没那么轻盈,他并非是个聋子,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在等她,等她主动靠近,在这个只有彼此的门前。牵扯的一瞬,他侧过身来面向她。
乔宝蓓的动作比想象中要快得多。
她扯住他板正的领带,踮起脚尖,以掌攀着肩,因为个子矮,只能勉强吻到下颌。
唇瓣紧贴的地方温热得像有电流穿过,傅砚清配合着低头回吻她的双唇,将她牵引得不得不仰起脖颈。
夏日骤雨的潮意在彼此间翻涌,格外黏腻,让人不舍分离。昨晚趁着夜色,他回到家中吻她,在那微不可查的战栗中,已经知晓她是清醒的。
三年里的日日夜夜,她不曾有过回应,也鲜少主动亲近他,他便时常在她熟睡之后拥着她,亲吻她,企图以此入她梦里。他不知乔宝蓓为何装睡,既然没有做出抵触的动作,就不自觉地放任自我。“鸣……”
怀里的女人轻声低吟,勉强将他思绪拉回。傅砚清稍一偏斜,吻着唇侧,面颊,目光低垂:"咬破了?”低醇的嗓音濡湿耳畔,乔宝蓓张了张口,语气绵软:“舌头麻了。"1她红润的舌尖倒映眼底,像诱人吃下禁果的蛇首。傅砚清细了细眸,撑着她的腰的手收紧了一分,“怎么会麻。”
乔宝蓓面颊泛热,眸色流转着水雾,有些气恼:“还不是你。”傅砚清轻笑,本想揶揄,但唯恐她下次不再来,索性把话落下。他松开手,乔宝蓓站定跟前,像往常一样,重新替他打好领结。他寸寸向下凝睇,不舍眨眼,错过视网膜里有关她的每一帧。从那次不欢而散的电话,再到报告里的几组图片,傅砚清亲自问过欧洲旅游陪伴身侧的两位保镖,隐约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发觉矛盾之处。乔宝蓓向来是个好懂的女孩,所有情绪喜好都会毫不遮掩地显露在脸上,撒谎、造假,一眼能看出。她单纯,不敏感,但不代表她蠢笨。那通电话里,他已听出警告的意味,也预料到一些事兴许被她察觉出来了。坦白自己见不得光的行径,他是惧怕她反感,但除此之外,也不由生出几分被接纳的希冀。他们的关系不似过去那般僵冷生硬,她又不反感昨晚的事,今天还主动吻别他。即使在外不承认他,将他称为其他亲属,也总好过隐瞒他的存在。1)
何况他也的确想过做她的养父。
这没什么不好,如果她想的话,他不是不能配合,何况她的生父早就死了。若是有不会让人疼痛的针线,将他们缝合在一起,该有多好?乔宝蓓系过的领结,是他彰显身份的项圈,低头轻嗅,上方还有她腕骨的果香,但这远远不够。<1
他不舍去扯动半分,上车阖眼沉息。
二楼卧室的衣帽间里。
乔宝蓓拖出行李箱摊开在地毯上,清点了下要带的物件,总觉得这一个行李箱不够。
但是再拿一个.…会不会又太显眼了?
她边整理边纠结,舍去梳妆打扮的饰品,漂亮的裙子,一股脑地塞满两侧,要不是坐在行李箱上,险些拉不上拉链。很久没有独自出行过,也更别提亲自整理过行李箱。在家有佣人,出门有傅砚清,比起作为豪门继承人的丈夫,好像她才是那个自小被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乔宝蓓有些泄气,也怕自己在路上遇到波折不会解决,她现在连订票都不知道怎么订了。
乔宝蓓坐在行李箱上,用着搜索引擎,跟着一步步买票。输入身份证号码,找想要的航班,因为是机场要客,到了机场会有专门的管家料理一切事情,所以不用太操心。但问题来了,她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过去?这种感觉让她梦回小时候隐瞒丽珍偷看电视,往网游里充钱的情景。她实在想不通,怎么人越长大越回去了?连出行的自由都没有。乔宝蓓精挑细选,订了明天十点的航班,打算等傅砚清走后,再溜之大吉。行李满当当地塞一箱,拎起来走两步路,两条胳膊都要被卸掉了。乔宝蓓使出浑身解数,吃力地搬到佣人走的楼梯间,刚出来,就在对面房间门口撞见阿姨。
有两个保镖的前车之鉴,乔宝蓓严重怀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傅砚清的眼线,所以没打算求助任何人。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指示阿姨收拾房间,自己则回到楼梯间,把行李搬到一楼。
家里大的好处就彰显在这了,偷偷摸摸做点事都不容易被人发现。搬完行李,乔宝蓓已是大汗淋漓,她回房间洗澡,又开始盘算明天的行程安排。
中午的时候,傅砚清给她发消息,说今晚不用等他吃晚饭。乔宝蓓"嗯嗯"两声,假模假式地关心说你辛苦了。这天傅砚清应该又是早出晚归。乔宝蓓早早上床,吃两颗褪黑素哄自己睡,避免又发生昨天那种事,她招架不来的。她睡得早,醒得也早,留了心眼,感觉傅砚清还没走,就持续性装睡。唇上又有熟悉的湿热。
乔宝蓓心头淌过一瞬痒意,很不能明白,这个人怎么一天天总是吻不够。没有动静之后,她睁开眼,看到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