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河闻言猛地拔出佩刀,然而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院中忽然一阵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间赵中河就瞧见原先黄衣大汉所站立的位置,多出了一条吊睛白额的大虫!
云从龙,风从虎。
关大壮咆哮一声,纵跳甩尾,转个身的功夫,就跳过房脊,拦在了袁虎跟前。
原地,赵中河头皮发炸,惊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他不是没见过虎,但像这样能化作人形的妖虎,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关键这虎也忒大了些,便是耕地的牤牛,也不过如此。
院墙外,几名气喘吁吁的衙差终於赶来。
口乾舌燥的赵中河咽了口唾液,声音有些暗哑道:“案犯袁虎就在此间!你等在此候著,不许跟来!若我有任何闪失,当速去通报县爷,就说那袁虎有虎妖相助,非一般人能敌!”
说罢,赵中河飞身跃起,待到房脊时,刚好看到袁虎被关大壮按在爪下。
赵中河眼看大虫將袁虎叼在口中,心中又是一震。
眼看关大壮叼了人还不离去,反而紧盯著自己看,赵中河心底发虚,面上却不敢露怯。
他提起胆气道:
“那大虎!这人是衙门要犯,我等急需擒回查办,你若肯放过此人,某隔日愿奉三牲祭品,还与虎君!”
关大壮虎目一亮,还有这好事?
眼瞅著金睛大虫朝自个点了点头,一副你很上道的模样,赵中河心中一喜。
不过那虎却没有就此把人放下,而是叼著被虎尾抽晕的袁虎跃过了院墙,一路往紫云山上行去。
中途,关大壮还会时不时的回头拋几个媚眼,示意衙差们跟上。
赵中河深吸口气,挥手制止身后衙差,说道:“这大虫智近乎於妖,其言不可尽信。此行由我一人前去,你等在此地候著,莫要跟来!”
“我陪捕头一块去,一路好歹有个照应。”
不等赵中河喝止,那衙差便回头道:“姜成、王汉,你二人留在此地,若我和捕头晌午时仍未归还,你等便速速回城,將此间事通报给县爷!”
赵中河挑眉看了眼跟著自己的衙差,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不枉他白疼这帮儿孙,原也並不是都像薛衙差那样没有孝心。
两人跟著关大壮一路来到紫云山,中途袁虎醒来一回,却被关大壮一声虎啸震晕了过去。
赵中河看得心惊胆战,这大虫的能耐比他想像的还要高出不少,他自认面对大虫,连一合都捱不过。
这是真正的大妖!
“前面就是保生庙,这大虫莫不是占据了县爷搭建的庙宇,成了这座山的山大王?”衙差心中惊疑。
赵中河呲牙道:“以往也没听说紫云山有大虫,总不会是听说保生庙灵验,跑到这儿求子来了”
前头攀阶而上的关大壮几次都想回头,给两人几巴掌,它一头雄虎,吃饱了撑的跑去送子庙里求子?
要是让堂里的仙家知道它跑到掌教的庙里求子,堂里的仙家们指定得笑话它一辈子!
来到保生庙,关大壮在庙门口回头看了眼,见赵中河两人跟来后,它鬆开口,將那袁虎丟到了庙门口。
关大壮急著回去找徐青交差,眼看完成了差事,它便径直跳到庙院中间仰天长啸。
一时间,山林鸟兽皆惊。
赵中河拿出腰间绳索绑了袁虎,又取出一纸包专门对付习武之人的封脉散,给对方灌下。
等做完这一切,赵中河看向保生庙。
之前那大虫丟了人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莫非真如先前所猜,这虎占据了县爷搭建的保生庙,在此作威作福?
眼看大虫遵守约定,赵中河胆愈发大了起来,他迈步穿过庙院,走进香殿。
入眼即是保生娘娘的塑像。
赵中河走上近前四下打量,供桌上除了有许多白外,还有一些供果香烛。
香殿不大,若是有大虫藏匿一眼就能发觉。
但赵中河莫说虎影,就是那虎妖化形成的黄衣大汉身影,他都没见著。
“怪事。”
正当赵中河狐疑时,他四下扫视的目光忽然一凝。
只见在神像台座旁,有一对小巧的虎头鞋正整齐摆放著。
前来送子庙求子的香客,多数都会留下请愿的物品。
诸如红姐儿,白郎,又或是黄女儿,绿郎。
梨园戏院亦有戏词,唱的是:『红姐儿,绿郎,干枝梅的帐子象牙儿的床』
那些求孩子的人,许多都会按照这种意象,在娘娘神像跟前,放上各式各样的朵,有些上还会有纸条或是布条,写著求子人的籍贯住址,是哪户人家,方便给送子娘娘指路。
除了穷人家放之外,也有信愿深重,或是殷实富贵人家,会特地献上其他请愿物件。
其中有一类,就是虎头鞋和绣鞋。
虎头鞋主男,绣鞋主女。
“这虎头鞋.”
赵中河头皮发麻,还当是保生娘娘显灵,点化出一头猛虎,来助他除恶来了。
不然那大虫怎么到了庙里就消失不见?
再有,这庙本就是由县爷出资搭建,说不得保生娘娘感念此情,於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