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高池深,守军虽心有惧意,却也知此城一破便是国亡,故而拼死抵抗。
完顏宗望见状,並不急於强攻,而是先派降兵喊话劝降,同时分兵扫清开京外围据点和前来勤王之兵,將这座都城团团围住。
而完顏宗翰用兵则与完顏宗望截然不同,他素来信奉所过之处必须攻破每一座城池,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西路金军渡过大同江后便横扫沿路的所有城池,缴获的粮草辐重、俘虏的人口,都让完顏宗翰源源不断的送回金国。
在这个过程中,完顏宗翰筛选精壮,壮大其部,快速恢復被宋军消灭的兵力。
打到高丽西京时,西京的主將拓俊京,深知此城关乎国家命脉,率领军民据城而守,死战不降。
完顏宗翰率领西路金军猛攻月余,西京虽损伤惨重,却始终未破。
这时,完顏宗翰收到完顏宗望的战报,得知东路金军已经到了开京城下。
见灭高丽的首功有可能被完顏宗望抢走,完顏宗翰心急如焚。他深知战机不可失,遂留下一万兵马继续围困西京,自己亲率六七万人马南下。
沿途,完顏宗翰依旧逢城必攻,只是速度较之前快了许多。
待西路金军抵达开京时,东路金军已经將开京附近的要点扫光,將勤王之师击溃,並围城二十几日。
两路金军会合於开京城外,营帐连绵数十里,旌旗蔽日,气势更盛。
开京城內,王侯君臣望著城外黑压压的金军大营,忧心怖怖。
一方面,王侯派大臣继续去金营求和:
另一方面,王侯君臣积极防御,做好据城而守,等待勤王之师来救援的准备。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打的主意是,边打边谈,能把开京打下来最好,打不下来,也要嚇得高丽跟金国签城下之盟,彻底成为金国的附庸。
开京,作为高丽都城,其城郭的城墙以条石垒砌,高近三丈,顶宽丈余,可容数马並驰;城外护城河宽达五丈,水深三丈,引附近活水注入,常年不涸,且河岸以夯土加固,设有隱蔽的箭楼与投石机基座,防御体系极为完备。
两路金军会合后,完顏宗翰与完顏宗望在帐中议定攻城之策:东路金军负责城东与城南,利用其收编的高丽降兵熟悉地形的优势,主攻南城相对薄弱的瓮城;西路金军攻城西与城北,以女真重甲步兵为先锋,搭配从高丽缴获的拋石机与撞车,直击城墙主体。
攻城令下的首日清晨,金军阵中便响起震天的战鼓。城北方向,三十余架拋石机率先发难,巨石呼啸著越过护城河,砸向开京城的北墙,石屑与断木飞溅,城上守军虽早有防备,以厚木挡板遮蔽,却仍被震得气血翻涌,不时有人被飞溅的碎石击中,惨叫著坠落城下。
南城方向,完顏宗望驱使降兵扛著云梯衝锋,这些降兵被金军以刀斧押后,明知城下箭雨如织,却只能硬著头皮往前冲。城上高丽守军箭、滚木、石如暴雨倾泻,冲在最前面的降兵瞬间被射成刺蝟,后续者踏著同伴的户体继续推进,好不容易將数架云梯架上城墙,刚有士兵攀援,就被守军以长戟捅落,或被滚烫的金汁浇得皮开肉绽,护城河很快被尸体填满,河水染成暗红。
城西则是最惨烈的战场。为了拿下开京城,完顏宗翰忍住肉疼,让两千重甲步兵身穿两层铁甲,混在降兵中,靠著洞子的掩护,抵近城墙下,向开京城发起进攻。
“洞子”又称“洞屋”。它用木头做成拱顶的支架,上蒙牛皮,外形类似山洞或房间,能防御弓矢和普通的炮石。
高丽军用撞竿推倒云梯,又从城上拋下巨石砸毁洞子。
金军又推来巨型战楼。战楼外缚牛皮,內有攀登架,高度几乎与高丽军的城头相等。金军把战楼推靠在城墙上,直接从战楼顶端往高丽军城头上跳。
重甲步兵披掛著两层鎧甲,不顾死活地冒著箭石爬城,其身披重鎧,箭矢难入。有数百名重甲步兵竟爬上了城头,杀得高丽军损失惨重。
更可怕的是,后面的金军仍不停地死攻,踩著户体衝锋。
王侯站在宫城箭楼上,望著城外金军如蚁附堤般猛攻,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数次派使者捧著传国玉璽与降表衝出城门,却都被金军弓箭手射回,使者或死或伤,降表被箭矢洞穿,飘落在护城河的血水中。
万幸,以金富軾为首的一批高丽忠臣,身先士卒地顶在第一线,有些將士甚至不惜同归於尽,
抱著金国的重甲步兵跳下城墙,才勉强守住了城池。
见金军这么厉害,王误也顾不上那些主战派的劝諫了,而是在第一时间派郑知常代表自己去金营议和。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见开京確实不好打,便提出,要议和也行,但必须王侯出城来跟他们谈议和事宜。
当初,就是王侯派尹、吴延宠等人征伐女真,修筑东北九城,先胜后败,后来將九城归还女真。再后来,在辽金战爭期间,也是王误拖延辽朝的出兵援助要求,並趁机夺取保州,改名义州,
使高丽疆域抵达鸭绿江。
在王侯看来,金国对高丽展开报復,与他有脱不开的关係。
为了赎罪,王候决定出城去见完顏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