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也没忘了正事儿,趁著一个空档起身,双手举杯对玉山先生道:“先生,学生不才,多年来受您恩惠颇多,未曾报答多少,却是还有件事情要厚顏劳烦您老人家了,您老要是不答应,回头我就去你院子里偷”
此言一出,在场很多人都颇为惊讶,什么事儿啊,陈宣居然敢如此『威胁』先生,要知道先生对他种的那可是相当於命根子一样的。
突然来这样一出,玉山先生都愣了一下,哑然笑道:“別別別,阿宣你可別去嚯嚯我那些草草了,只要你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
这会儿高景明在边上小声给他们诉说小时候的糗事,道:“记得去玉山学堂的第二年,师父布置的课业太多了,写得心烦,拿院子里的草草撒气,结果被师父打手心罚站了一个时辰,我和阿宣一起,难兄难弟不外如是”
两人小时候居然还有这样的经歷,眾人哈哈大笑中,陈宣双手举杯认真道:“先生,学生斗胆,恳请先生帮忙主持婚礼,还望成全”
说著一揖不起,还加了句威胁的话道:“若是先生不答应,我回头就去把你老人家院子里的草草搬空,您老防不住的”
邓凌峰他们当即无语,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整得像是要让先生帮你上刀山下火海一样。
玉山先生曾经可是有望连中三元的,陈宣此言一出,怎能不知道他的用意,心头一暖,神色动容,稍作迟疑笑道:“我这残缺之身,小宣若不担心给你丟脸,便惭愧应下了”
“多谢先生成全,感激不尽”,陈宣当即眉开眼笑道,这事儿就在这么定下了。
给陈宣主持婚礼,最重要的是在拜堂之时说几句场面话,但那是谁都有资格的吗?
高老爷和高夫人对视一眼,眼中儘是孩子长大了的欣慰,他们何尝不知道陈宣的用意呢。
曾经的小孩子,是在用委婉的方式报答小时候的恩情了。
这事儿確定下来后,接著陈宣看向高夫人道:“夫人,过两天恐怕要劳烦您一下了”
“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直言便是”,高夫人摇摇头道。
於是陈宣说:“大婚之日,劳烦夫人走一躺,帮我牵纤凝上轿,拜託了”
这事儿陈宣和礼部的人沟通过,已经確定下来,只是现在才正式和高夫人进行落实。
牵新娘子上轿还是颇有讲究的,一来高夫人作为长辈,礼法上无可挑剔,再则她儿女双全,也是討个好彩头。
“我当什么事,即使小宣你不说,我也会抽个时间主动和你提及,放心,此事交给我了”,高夫人开怀道,一言答应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要是请个外人去牵新娘子叫什么事儿。
“啊宣,师父和娘亲他们都有事情忙,我们呢,总不能閒著吧”,高景明在边上起鬨道。
周林也道:“就是,白吃白喝几天我们也怪不好意思的”
对此陈宣一副你们想得美的表情道:“哥儿几个想什么呢,一个个都別想閒著,过两天全都穿好点,在门口给我迎客”
“哈哈,包在我们身上,保管不会怠慢了阿宣你的客人”,罗泰运拍著胸脯道,一身肥肉乱颤。
陈宣可不会让他们閒著,抓壮丁之余,也有一份藉此让他们露脸的心思,虽然目前不知道有什么客人来,但他们往门口一站,以后走到哪儿多少还是有几分面子不是,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他们能不能领会到就看他们自己。
接著陈宣认真道:“还有啊,哥几个记住,接亲就拜託你们了,尤其是少爷,状元郎,可要支棱起来,上次我给你接少夫人,这次轮到你帮我了”
婚礼都是在下午进行,接亲的时候新郎官是不会亲自去的,需要在家等著,哪怕皇室嫁公主也是一样,所以这事儿陈宣只能交给最信任的人了。
其实陈宣是很想亲自去的,把媳妇从闺房一直带到洞房,奈何这边的礼制就是这样,他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为想当然的乱来。
“阿宣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们了,到时候不管什么样的刁难,文的武的丝毫不惧,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高景明一脸自信道,堂堂状元郎,还能被区区刁难拦住不成。
说白了也就是个流程而已,难不成还真会出难题不让公主出阁啊。
几件重要的事情在轻鬆的分为下敲定,接下来就是一番吃吃喝喝开怀畅饮了。
待到夜渐深,高夫人他们几个长辈藉口困了离去,明白他们在这里一帮年轻人多少有些放不开,离开的时候不忘嘱咐小年轻们悠著点,別喝醉了乱来,可是有过前车之鑑的,上次高景明成婚,摆下迷雾阵整得鸡飞狗跳。
长辈们走后,年轻人待在一起就彻底放开了,推杯换盏那叫一哈嗨皮。
推杯换盏中,借著酒劲,二蛋也不那么拘谨了,犹豫了下问陈宣说:“阿宣,接下来几天大家都有事情忙,你也给我安排个活儿吧,要不然我心头不踏实”
酒喝了不少,但陈宣却清醒得很,明白二蛋的心態,和他勾肩搭背道:“咱难兄难弟的哥俩你还客气起来了,这样吧,你要实在閒不住,过两天帮我盯著点后厨吧,不需要你动手,別出什么差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