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会被踩到的骸骨,皇宫贮藏无数珍宝锦绣的內库,也不过一把火后的灰烬。”
听到李念诵出“內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后,始皇等人便在心中默诵。
这句诗诵念起来极有气势,相当的痛快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卿也有今日?
以往不是將我等踩在脚下,认为我们卑贱低微,我们衣不蔽体之时,你们身著綾罗绸缎,我们食不果腹时,你们山珍海味,你们即使將酒肉放臭了,也不会施捨给我们一点。
你们现在也被踏进泥里,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如何?原来去掉了出身,你们也和我们没什么不同啊!
可对世家公卿而言,这句诗充满了淒凉,代表了他们的荣光一去不復返。
王翦摇头道:“『內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千年世家,一朝尽散!”
李念看向王翦,道:“据说,琅琊王氏、太原王氏都是老將军您的后人……”
王翦笑道:“虽为我后人,然其等若因为非作歹而灭,说明其等当灭!何况,我也管不到百年千年后的子孙!”
王賁倒是问出了一个问题:“如何防止世家形成?”
李念回道:“只能延缓世家门阀形成,不可能完全阻止,即便李某所来自的后世,也不能说完全消除了世家门阀的存在。別的且不谈,但说某些职位,是先有这人,才有职位,其他人即使再有才,也取不到这一职位。”
“家中有背景势力者,可量身为其子孙后辈定製职位,而子孙后辈在其长辈特意关照下步步高升,成为某行某业高层,如医者一业,某人即便曾经不学医,不通医术,但其只要想学,那其长辈便会为其安排,制定標准让其得学。”
“別人要费十数年,其在长辈安排下仅需几年,且其不论所学成果如何,都能迅速获得晋升,拔至医者一业高层,甚至成为医者一业的標准制定者,规范天下医者。”
“而其入高层后,又会继续为他的子孙后辈谋划,长此以往下去,其等把持某行某业高层,如何不是世家?只是因时代不同,其等不会像古时的世家门阀那般囂张显眼。此类状况在后世並不罕见!”
吐槽了一番后,李念才转回到王賁的问题上,他道:“对现今的大秦,若要考虑延缓门阀世家的出现,可设置分家,如王將军一家丁口过多,尤其是男丁,达到某个数量后,须拆分迁移,可延缓。另则是普及教育,让人才多从百姓中涌现……”
王賁提出这个问题,並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他真在考虑,因为放眼如今的大秦,可能成为世家门阀的就是他们这些,况且在李念所讲说的歷史上,他们老王家还真成了世家门阀。
陛下必定会设法防范世家门阀,与其等陛下向他们下达通知,不如他先向李念提出,他不想自己的后人成为被踏尽的公卿骨。
李念又道:“关於如何延缓世家门阀,我回去后仔细考虑一下,之后告知將军。”
王賁向李念一礼,“谢公子!”
李念继续讲说黄巢:“经过这番屠杀后,痛快倒是痛快了,可黄巢也確实失去了夺取天下的机会。世家门阀的確不好,但在那时,其等在天下间的影响力巨大,夺天下治理天下还真难以绕开。”
“当时的读书识字多出於世家,而黄巢將世家公卿得罪狠了,他招收不到人才不说,在天下间的名声也被世家传颂得极臭,黄巢的失败其实已可预见,不过早晚之事。”
“当黄巢在长安坚持了將近两年半,虽曾被唐军杀进过长安,但又给他夺了回来,但在中和三年四月,黄巢从长安退走后,便再也没能回去。”
李念道:“退出长安时,黄巢已数战数败,史载:『巢战数不利,军食竭,下不用命,阴有遁谋。』,但即使如此,黄巢麾下依旧有十数万大军。其从长安退走后,率军往东而去,攻破邓、许、孟、洛等地,再东入徐、兗数十州。”
“史载当时人大飢,倚死墙堑,黄巢军便抓人为食,每天吃数千人,还特別製作了一百个巨碓,將人的皮骨磨碎,以充作食物。”
听到黄巢军吃人,还將人皮骨磨碎了吃,始皇等皱了皱眉,但稍微一想,便觉得这记载不对劲。
王綰直言道:“此史当有疑,其一者,要造出能磨碎人皮骨之碓,当要何等大?”
除非被黄巢军吃的全是小孩或婴儿,否则以正常成年人的体型,要造多大才能將人放进去磨碎?
王綰又道:“其二者,这般大的巨碓,还要造一百之数,费时且费力。其三者,用这一百巨碓磨碎人躯,亦费时费力,且一天能碎多少人躯?”
这巨碓造肯定能造出来,但造出来必定要功夫,造一个就不错了,还要造一百个,这一百个还要全用来碎人。
写这史书的后世人必是想当然乱写,想故意夸大黄巢军吃人的恶行,但因为其写的离谱,反而变得不可信。
王綰继续道:“其四者,黄巢麾下虽於唐室而言为叛军,其等也曾烧杀抢掠,犯下恶行,食人却不同,黄巢麾下皆能甘心接受?此必是后世史官厌恶黄巢,故意夸言黄巢之恶,反使之不可信也!”
史书从大体脉络上看是可以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