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道那处港湾,还正好出现在那?连蕃人也不知晓那处港湾,秦狗从何得知?莫非那秦狗李念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我等会在那里停泊船只?”
说到李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时,这名六国贵族显然是在嘲讽,不信是李念所为,首先便将正确答案排除了出去。
这也正常,他们又不知道李念是从后世穿越而来!
这名六国贵族话里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显:有人向秦人告了密,才让秦人知道了他们藏匿船只的那处港湾。
而是谁告了密呢?
那处港湾,一般的六国贵族也不知晓,只有身份足够、身居高位的六国贵族才知道。
有机会接近秦人,还知晓港湾所在的六国贵族……众人心中浮现出一人:北方水寨的镇守将领——屈通!
此人极有可能未死,而是被秦人俘虏了,然后将港湾的消息透露给了秦人,才让秦人派出战船将他们停泊在港湾的船只摧毁。
不是有人告密,难道还能是那李念未卜先知告诉了秦人,亦或秦人瞎猫碰上死耗子,派出的战舰恰好碰见了港湾?
信后两者,还不如信他们是秦王,这必定是有人告了密!
屈通让其他人撤离,自己却不撤,可能并非是不想再逃了,要留下和水寨共存亡,而是其他人撤离后,更方便他向秦人投诚告密。
帐内其他人也明白了这名贵族之意,昭岳想要为屈通辩解,可有人冲他摇了摇头,遂将已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事情的真相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承担起所有船只被毁的责任,给众人一个宣泄情绪的缺口,提振低迷的士气。
何况,屈通确实有告密的嫌疑,可能性还不小!
在这名六国贵族后,另一贵族冷笑道:“何必遮遮掩掩?你们不愿说,那就由我来。知晓港湾所在,还能有时间和秦人接触,只有一人能做到:屈通!”
“北边水寨,其他知晓港湾的人都回来了,只他没有,不是他向秦人告密,还能是谁?”
说话者正是先前曾发表“李念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的箴尹。
昭岳这时忍不住了,出声道:“箴尹说大将军向秦人告密,可有证据?”
说话者瞥了昭岳一眼,道:“他让你们撤离,说着要寨在人在,寨亡人亡,其实他是想你们走了,才更方便他向秦人告密。你要是觉得不是他告的密,那还有谁?”
这个反问真将昭岳给问住了,除了屈通外,好像还真没其他人有这机会,若不是屈通告的密,那就要么承认是李念未卜先知,要么承认是秦人瞎猫碰上死耗子。
昭岳沉默,没再说话,又一名贵族道:“事实已然清楚,必定是屈通向秦人告密,其应当未死,说不得此时正被秦人奉为座上宾,喝酒吃肉。”
想到屈通不仅没死,告密后还在秦人那吃香喝辣,营帐内许多人都生出一股怒火:这该死的叛徒出卖了他们,害得他们落到现在这般田地,自己却成功上了秦人的船。
就算要投靠秦人,也可以跟他们暗里商量一二,他们又不是不懂变通,可现在这人吃了独食,增加了他们从秦人那“上岸”的难度。
某些六国贵族深恨的不是屈通向秦人告密,而是屈通告密没喊上他们。
恨归恨,偏偏他们没有办法直接处置屈通,人在秦人那好好活着,他们还能让秦人把屈通给交出来不成?但屈通不能处置,可屈通的亲朋还在。
一六国贵族道:“屈通向秦人告密,犯下叛国背信重罪,若不处以极刑,恐难服众!”
另一六国贵族秒懂这人的意图,配合道:“可屈通如今在秦人那里吃好喝好,我等没法惩处到他。”
那名六国贵族道:“屈通的确不在,可其亲朋却在,无法惩处屈通,那便惩处其亲朋。”
这话让营帐内一些人皱眉,倒不是为屈通鸣不平,而是屈通犯了罪,没法惩处屈通,就去惩处其亲朋家人这种做法,日后也可能用到他们身上。
要是今后都这样做,必人人自危,害怕不仅自己一人受罚,还会累及亲朋。
一人道:“屈通虽可能告密,犯下重罪,然其亲朋未必知情,我等无法惩处屈通,便处置其亲朋,这是否有些不妥?”
那名六国贵族朝说话者看了过去,反问道:“如何不妥?若不惩处屈通亲朋,轻轻放过,今后不知会有多少人向秦人告密,必须要让那些居心叵测之辈看见后果,方能杜绝此事再有!”
惩处不到屈通,连屈通亲朋也不处置,会让一些人觉得即使向秦人告密也没多大事儿,从而增加偷偷向秦人告密的可能,反而对屈通亲朋严厉惩处,能震慑住某些人。
让他们在告密前想到如果事发,自己也许能没事,可亲朋却会遭受酷刑,从而不敢告密。
熊心看向坐在帐内的一名老者,道:“令尹意下如何?”
老者一直在帐内闭目养神,此刻听到熊心问他,睁开眼睛,道:“老臣以为当处置屈通亲朋,其中缘故,几位已说得很清楚,我等要杜绝此类之事发生,让在座诸位不会成为下一个屈通!”
在老者话后,熊心道:“那此事便这般定下,屈通向秦人告密,犯泄密叛国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