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寂静。
店长大哥感叹于她这么拼的同时,心心里也在对自己说,学习这事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干得来的,现在高三生也太狠了。店长对她说,“你今天先回去吧,如果太累了就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我另外招人就是了,偶尔你也休息一下,我看你这几天脸色也不是很好,你要是不可以的话一一”
蒋栀礼抬头直视着他,眼里头有着他看不懂的、认真的、坚持的、坚定的东西,“我可以的。”
她乌黑透明的玻璃珠眼睛一定不定地对着店长,店长一愕,迟迟才点头,劝慰说,“你出来打工不耽误学习吧,小姑娘,你这个年纪,学习要紧啊。蒋栀礼坚持道,“不会影响我学习的。”
“行,今天你就先回去吧,也晚了,这个是这周工资,你拿着。”蒋栀礼点点头,说谢谢。
将薄外套拉上,蒋栀礼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走在路上,她将信封捏了个口,朝里看了眼。大概数过之后,她站定,拿出手机把这笔钱记上备忘录上。之前外婆给她的,加上这段时间打工的,已经有小几千。她从书包侧边抽出张去年的招生简章,垂眸,视线落在圈起来的学费那一栏。
她悄然弯了弯唇。
已经有了一半的学费。
意味着高考后的暑假再打三个月的工,学费和住宿费就有着落了。最近蒋继宗倒是没喊人到家里打麻将,不过经常不见人影,蒋栀礼早出晚归和他碰不上几次,也乐得自在。
但是表面样子还是要装装,屋里头碰见了还是装模作样喊声爸,因为每周手心向上问他要生活费的日子还要个大半年。生活费要的来就要,要不来就算,蒋栀礼态度尽量乐观。她不想消耗心神去跟他吵或者跟个乞丐一样乞求什么,也不愿意像多年前的高婷一样歇斯底里大吵大闹。
她对她的父母,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期待这种东西,是会摧毁人的,不如麻木来得安心。周末八点。
谈叙背着书包下楼时,久违地看见了坐在餐桌上的谈利宏。谈利宏一手看着今天时经周报,一手拿着杯牛奶,眯着眼睛看过来,“你一大早去哪?”
与此同时谈叙异口同声,“昨晚回来的?”谈叙没回答,只是往下走,谈利宏敏锐地察觉他背着书包,不可思议道,“大周末你背书包去哪?”
谈叙自顾下了楼梯,走到玄关,落下句"补习”,便开门,出门,给谈利宏留下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谈利宏"….”
南方的冬天倒是不冷,好就好在薄薄的外套就能抵抗住。但也有不好的地方一一
延绵的雨下个没完,总之令人不爽。
前面即将汇入岑市早高峰市流。
老林业务熟练地在一旁停下,满脸歉意地转过来说辛苦谈叙自己走过去。“砰"地车门关上,谈叙把冲锋衣拉链拉起,一路拉至下颌,只露出明利干脆的下颌线条。
他双手抄着裤袋,往前走。
大周末,cbd这个点还没什么人。
一旁24小时便利店偶尔响起“欢迎光临”,环卫工人大扫把扫过地面,干枯的落叶摩挲地面莎莎作响,前方小广场的喷泉池周围流浪艺人用吉他弹奏夜的钢琴曲五。
而站在一边杵那孑然一身的女孩莫名有些熟悉。谈叙走着走着边放慢脚步,边心里嘲讽自己怎么看谁都像蒋栀礼。他觉得自己有病。
人家对你没那意思。
你自作多情什么?自恋什么?你怎么就觉得人家天天围着你转?这会儿去上个家教课路上都能幻视成人家?
谈叙的目光依然落在那个喷泉池前,越走越近后,他眸子狭促地眯起。早晨一阵儿清凉的风拂面刮过,谈叙逐渐意识到。这次还真不是他自恋。
那人真是蒋栀礼。
谈叙乐了。
她一大早还挺有闲情雅致的,在这听流浪汉唱歌。谈叙站在原地,瞅着前面不远处。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眼帘低低地垂着,视线落在坐在喷泉池边的残疾流浪歌者,以及他的小孩身上。
那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看着不大,瘦得营养不良,皮肤泛青泛黄,不知道有没有七八岁,手里拿着唯一的玩具车,一台缺了一个轮的塑料挖掘机,科那个残疾男人互挨着坐在喷泉池边,起到一个互为卖惨的作用。谈叙站得不远不近,听见蒋栀礼状似平常的语气问她,“你几岁了?”小孩的爸没有停止弹奏,给小孩一个视线,示意她自己回答。于是小孩怯生生地,“7岁。”
蒋栀礼沉思片刻,若有所思道,“7岁,上学了吗?”小孩摇头。
但蒋栀礼说完,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一般,轻轻呢喃“怎么不读书。”不像是疑问、也不像是质问,倒像是某种叹息。临走前,她从口袋里掏半天,掏出来几张十块五十块的人名币,数了一轮,手指轻轻捏住那张最大额的50元,抽出来,给小孩递过去。小孩只是接过,显然是没有经过现代文明礼貌的教化,没有谢谢也没有面露感激,只是注视着蒋栀礼的离去。
他视线追随着她,看着她身影汇入前面人潮。仿佛没有受到感谢也没关系。
只是因为想给,就给了。
这一幕让谈叙忍不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