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明,驱散往日阴霾,二则,昕音近新,寓意你今日之后,便是新生。昨日种种皆如暗夜逝去,明日自当焕然一新,赵昕,便是你新的开始。”“赵昕,赵昕…“赵阿弟,不,现在是赵昕了,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黎明,新生,这正是他所渴求的!
“好,好名字!谢姊夫赐名,从今往后,我就是赵昕!"他挺直了脊背,努力笑着看向异人和赵絮晚。
参军的事快,没几日,赵阿弟就要走了。
他一身崭新的粗布戎装,背的是赵絮晚为他整理好的包袱。他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已与数日前那个沉浸在悲痛中的青年判若两人。赵絮晚和异人拉着小政儿的手,阿月则站在一旁,他们一起为赵昕送行。“姊夫,阿姐,阿月,政儿,我要走了。“赵昕抱拳,声音洪亮。“到了军中,万事小心,听将军号令,保重自己最要紧。“赵絮晚上前一步,替他理了理衣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别逞强,平安回来。”“嗯!"赵昕重重点头,目光转向阿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阿月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她上前紧紧抱了他一下,又迅速松开,只哽咽着说:“哥哥,你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小心。”
小政儿也仰着小脸,他牵着阿母的手,乖乖的挥手和赵昕告别,“舅舅,要平安!”
赵昕心头一软,他弯腰抱起小外甥,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碰了碰政儿的额头,“舅舅答应政儿,一定平安回来。”
告别了所有人后,他最后转向异人,再次深深一揖:“姊夫,阿姐阿妹还有政儿就拜托你了,我,走了!”
“放心去吧。"异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是鼓励和期许,“记住,你是赵昕,明日之昕。”
“是!“赵昕朗声应道,放下政儿,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絮晚和阿月,仿佛要将她们的面容刻在心里。他不再犹豫,毅然转身,背起那个承载着牵挂与斯望的包袱,大步流星地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阳光拉长了他孤单却坚定的背影,赵昕感受着身后家人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回头。
离别的愁绪弥漫在空气中,在赵昕看不见的地方,阿月终于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赵絮晚的眼眶也红了,只不过一直撑着,她紧紧拉着儿子手,望着弟弟消失的方向迟迟不肯回神。
“回去了"异人打断了低迷的气氛,“他已经是个大人了,总不能真的一直窝在家一辈子,既然有建功立业的想法,你们就要为他高兴。”说的是,赵絮晚长长吐出一口气,明天就是她要去大农令那边帮忙指点的日子了,她和异人还有赵昕,都在各自的领域努力发挥着。知道赵絮晚要去大农令那边帮忙指点农事,阿月第一反应是真心实意为阿姐高兴。阿姐有本事,能被看重,这自然是好事。但这份喜悦没有发散,忧虑便迅速漫上心头。
她坐在赵絮晚身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嘴唇翕动了几次,才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阿姐,去大农令那边自然是极好的,说明他们看重你的本事。可是……"她顿了顿,抬眼看向赵絮晚,眼中是化不开的忧色,“我心里实在放不下。”“你担心什么?"赵絮晚放下手中的东西,温声问道,她看得出阿月的不安。“阿姐,那是大农令啊!"阿月的语气带着惶恐,“是管着整个秦国农事的大官!你一个女子,突然要去指点那些,那些官员老爷”她想起在赵国时,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吏是如何颐指气使,想起父母惨死的背后可能牵扯的权势倾轧,只觉得心头发寒,“我怕,我怕你树大招风。”阿月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后怕,“阿父阿母的事,我们到现在都没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可背后肯定不简单。如今我们在秦国,人生地不熟,根基浅薄。阿姐你若是出了风头,被太多人盯着,万一又碍了谁的眼,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不敢再说下去,父母倒在血泊中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那种无力感和恐惧她一点也没办法摆脱。哥哥赵听已经去了军营,那是刀头舔血的地方,她日夜悬心。如今阿姐又要踏入秦国权力的边缘地带,这让她如何能安心?“而且"阿月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喉头的哽咽,换了个更实际的担忧,“阿姐,那些官员,他们真的会听一个女子的指点吗?万一他们表面客气,背地里却使绊子,或者根本不把你的话当回事,让你受委屈,那岂不是更难过?"她见识过太多人对女子的轻视,尤其是这种政事上面。“还有政儿,你看他还那么小,正是最黏阿母的时候。你去了大农令那边,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时时陪着他了。他要是闹起来,或者想你了可怎么办?“阿月自己虽然会尽心照顾政儿,但她深知,谁也替代不了阿母在孩子心中的位置。
阿月越说越觉得前路艰难,仿佛赵絮晚去的不是一个官署,而是一个充满未知风险的漩涡。她抓住赵絮晚的手,冰凉的手指传递着她的不安,“阿姐,我知道你有本事,我也信你。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我只盼着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你和哥哥都好好的,政儿快快乐乐长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意外了。”
赵絮晚听着阿月这番掏心掏肺的担忧,心中五味杂陈。她反手握住阿月冰凉的手,用力握了握,试图传递一些力量。“傻阿月”赵絮